三人去了县里,这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县。
先去医院,王小小拿着叔爷爷的生前的军医证,混了十个盐水瓶“要付钱的”。
“二伯,我们还去哪里?”王小小问。
王德海笑眯眯的说:“这里的钢铁厂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厂,里面有自己的小卖部和厂办农场、副业基地生产的农副产品,员工家属凭着工作证、户口本来买东西,但是,小孩子的糖果,买点蔬菜,都不要票。”
王小小秒懂,她和贺瑾混进去,买点糖果,买几斤蔬菜就行。
刚下车,贺瑾拿出一件破衣服递给王小小,“姐,你去树丛里面换上,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王小小秒懂,这次是重男轻女。
两人成功混了过去。
王小小故意低着头,缩着肩膀,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贺瑾则挺直腰板,趾高气扬地指挥:“姐,拿篮子!”
售货员原本想拦,但看到贺瑾手里捏着的五块钱,又瞥了一眼王小小灰扑扑的脸和破旧的衣裳,心里嘀咕,这年头,重男轻女的家庭多了去了,女娃子连学都不让上,带出来跑腿买东西的也不少。
“要啥?”售货员懒洋洋地问。
贺瑾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阿姨,我要大白兔奶糖!还有水果糖!”
王小小低着头,小声补充:“再、再买点土豆和鸡蛋……”
售货员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工作证呢?”
贺瑾立刻瞪大眼睛,理直气壮:“我爹是钢铁厂的!他让我来买的!”
王小小适时地瑟缩了一下,像是怕被责骂,小声嗫嚅:“爹说……今天加班,让、让我们先买……”
售货员犹豫了一下,但看贺瑾那副小少爷的架势,又看了看王小小那副受气包的模样,这个小男孩的服装和手里的五元钱,看样子是姐姐来买菜弟弟趁机来买糖的,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只是嘟囔了一句:“现在的家长,真是的……”
最终,贺瑾成功用五块钱换来了两斤大白兔奶糖、半斤水果糖、五斤土豆和二十个鸡蛋。
两人拎着东西快步离开,直到拐进一条小巷,王小小才猛地抬头,抹了把脸,露出狡黠的笑容:“成了。”
贺瑾笑嘻嘻地剥了颗糖塞进嘴里:“姐,你这演技,绝了!”
王小小哼了一声:“你也不赖,小少爷演得挺像。”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回到集合点,王德海正蹲在八嘎车旁抽烟,见他们回来,挑眉:“咋这么慢?”
贺瑾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战利品:“二伯,看!我们还多买了鸡蛋!”
王德海乐了:“哟,能耐啊!走,时间还够,钢铁厂底下的农副厂离这里不远,偶尔也会给附近的居民买一些阉掉的菜。”
王小小换好衣服,二伯骑着车来到农副厂,就听到,今日杀猪师傅把猪杀完,老娘生病,请假回家了,但是钢铁厂现在要三头猪。
王德海立马上去说:“领导,我会杀猪,三头猪杀好分好,最多一小时。”
厂长痛快的说“你们真是会杀猪,我给你一个猪头。”
王德海挥挥手,王小小和贺瑾走了上去。
厂长狐疑看着他们三人。
“厂长,您放心,我们叔侄俩都是老猎户出身,杀猪不在话下。”王德海拍拍胸脯,从怀里掏出猎户证晃了晃。
厂长眯着眼看了看证件,又打量了下王小小:“这丫头也能杀猪?”
王小小二话不说,抄起案板上的杀猪刀,手腕一翻,刀光闪过,旁边一根木棍应声断成两截。
“好!”厂长眼前一亮,“那就交给你们了!报酬按说好的,一个猪头,厨房随便用。”
猪圈里,三头肥猪正哼哧哼哧地拱食。王德海挽起袖子,对王小小使了个眼色:“丫头,按老规矩来。”
王小小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根麻绳,动作利落地打了个活结
贺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见王小小一个箭步上前,麻绳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套住一头猪的后腿。
“二伯!”
王德海大喝一声,双手抓住猪耳朵,一个过肩摔将两百多斤的肥猪撂倒在地。
王小小趁机扑上去,膝盖压住猪脖子,手起刀落
"嗷!"一声凄厉的猪叫过后,鲜血喷涌而出。
整个屠宰过程行云流水,不到十分钟,一头猪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厂长和几个工人站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
“老哥,你这手艺可以啊!”厂长递过一支烟,“闺女也厉害,不像一般的小姑娘。”
王德海接过烟别在耳后,笑呵呵地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三头猪很快处理完毕。厂长说话算话,不仅给了他们一个猪头,还额外送了一副猪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