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糊涂。而郭池很激动,走至桌旁,激动地问:“什么闹事?谁在闹事?”
桌上有片纸,上面写了十来个人名。郭池拾起那张纸。
代英见他那神色,只好解释:“这几人从谭家宅跟随我们到京都。半月前,前桥阁搬出调令,要遣人去驻守边防。”
郭池听明白了,依然瞪着那张纸:“南辰,为何要调走南辰?他一直跟着我们的。”
这时不知谁在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外族来议论铁麒麟的军务了?”
而另一方向,门帘后的羽林卫嚷得更大声:“那也轮不到前桥阁来调派我们。”
郭池执著问:“为什么赶走南辰?他扛着陛下渡河,劳苦功高。还有这几个,差点给无定水淹死。”
爷爷的眉毛一抬,尔后笑得微妙:“所以他们怂恿着大公子,要帮他们出头。”
郭池有些茫然。而闵代英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他伸手,将郭池拨到烛光照不到的阴影内。
“太公,还是那句话。”他说,“谁也别想动我的人。”
爷爷耸起肩:“你的人?他们是你的人。”
闵代英接过话:“少来这套。我知道羽林卫听命于中殿。老太公,你不会认为我有那种雄心壮志,要和中殿抢东西。”
然后爷爷就嘿嘿笑起来:“现在不想,将来未必。而吾等禄蠹,虽然碌碌无为,就是防范这事的。”
“喜儿,爷爷说得对吗?”他没忘记我。
我发觉嗓音是哑的,无言以对。他长途跋涉赶到京都,爬上玉泉山,就为了防范闵代英,和他微乎其微的野心。
“喜儿,”他握住我的手,“劝劝你的未婚夫,回到他该待的位置。如今形势何等艰难。谁敢妄动,谁敢有异心,别怪老夫不客气。”
我莫名觉得委屈,甩开他的手。
而郭池旋即走至身旁,用浑厚嗓音说:“代英不是那种人。老太爷,陛下将羽林卫交托于我,我才干有限,才请他帮忙。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有什么异心?因为没发生的事,猜疑自己人,我们南岭从没这样的规矩。”
这下所有的烛光都照在他身上。
爷爷没什么表情,眼睛快合成一条缝,明亮的烛光反而使他面容模糊。
屋内安静许久,后来听到代英说:“郭池,你带喜儿回去。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