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他制止我即将要行的大礼。他好像非常厌烦这些礼节,尤其对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子,叩拜没什么意义。
“不用害怕。”他对我说,“我只是在回忆。上次见面,你们还在京都做客。”
我低着头,与他保持恰当的距离。
那时屋内的晨光还未射入,而我与天子隔着一层薄纱,随着袅袅而上的熏香,使得我与他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三小姐,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麽?”
在晦暗不明的空间内,我卑微地跪在一旁,卑微地恳求:“请陛下,把我的家人还给我。”
在温和无害的熏香里,我体味着刀刃边的血腥气。
而对面的男子,仿佛身在遥远的地方,他的声音也是从远方飘来的。
“那也请你们放过我,把东西给我。”
我抬起头,帘帐随风卷起来,面前的男子是模糊的。想起临湖小院那次,他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在炽热的烈焰里砍杀,身姿曾勾勒得那么清楚。
“三小姐,石碑在哪里?我想听你说一次。”
飞起的帘帐也遮住我的面容。
“陛下不相信小月麽?为了家人,她不敢骗你。”
“我想听你说说。”
“小月知道的,就是我要说的。”
帘帐被掀开了,长丰注视我的眼睛。
“早听京都的人说过,师兄收养的女儿,刁钻得很。果然没错。”
我立刻泪如雨下,伏在他的脚边,哭得很大声。
“叔父在哪里?小月在哪里?陛下,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不会,也不敢随意处置他们,我心里有七分笃定。这时脖子上却感到一阵凉意。
“三小姐,别耍弄小聪明。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我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蜷缩在墙角。
“你的命可没那么金贵,明白我的意思麽?”
是啊,叔父是家翁,朱翼是嫡女,长丰要的是石碑。而我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我明白,”刀刃都快嵌入脖子了,我觉得很疼,“既然如此,养女怎么会知道呢?陛下,小月她都知道,你去问她啊。陛下,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