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受到国王亲自敕封的那一代,高等爵位还是更尊贵一些,并且爵位高低直接和领土大小挂钩。
考虑到魏奥底的大小,他们所求的爵位至少是一个伯爵。
圣心友爱会做的是先掌握实权,再夺取名头,这在克雷顿看来是非常稳妥的决策,问题只在于他们是否真能做到,他非常怀疑这一点。
就克雷顿这几天的观察,魏奥底和萨沙市的运作方式截然不同。
这里真的是一团乱麻,没有一个真正的统治者。圣心友爱会虽然基本渗透入了政府,但其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巨型帮派,以其力量和财力强行运作着。
政府的统治必须营造社会共识,魏奥底没有这种共识。
在这里,法律和福利都是缺位的,甚至政府本身都是缺位的。
想想吧,对圣心友爱会的成员而言,他们上升的机会来自友爱会,而非政府本身,比起官员的身份,他们更喜欢炫耀自己的会员身份,因为他们认为这个身份的含金量更高,权力实际来自友爱会,政府的职位不过是一件装样子的衣服罢了。
连当权者本身都瞧不起政府,自然也就不会想到该营造什么共识了。
虽然这些当权者中还没有一位贵族,但他们的生活已经和旧式贵族相差无几。
这种做法是没有未来的,因为失去了社会共识,而人口数量又是一个匹配大城市的数字,这里的统治成本会非常高,非常非常高,并且会一直增加下去。曾有一个知名的经济学家解释过这一现象,这也是为什么旧式贵族在每个人都掌握了超凡力量的情况下还是最终将土地的治理交还给了国家本身,自己摆脱繁复的义务,只收取地租的原因。
克雷顿并不自认为高明,具有别人都不具备的远见,他相信肯定有人能察觉到这一点。
圣心友爱会这么做是相信自己足够有钱,还是低估了统治成本,又或者眼下的局面其实是个过渡时期,将来会有所改善?
克雷顿不得而知。
杰里米·巴斯贝会是眼下这种秩序的缔造者吗?
他的思想又开始游离起来。
这种沉思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牢房外又传来几个脚步声。
克雷顿抬眼看去,发现并不是阿尔伯特回来了,两个不认识的警察压着一个男性矮人走进来,他们打开克雷顿对面的牢房门,然后把这个矮人推了进去,锁上大门后又离开了。
克雷顿盯着这个矮人头上的辣椒王冠,视线下滑时又蹭到了一串大蒜项链,坐下时膨大的肚腹外还包着一片南瓜作为腹部的盔甲。
这人显然是个超凡者。
“德鲁伊?”他率先发问。
“嗯哼。”
矮人看起来很不高兴,不过克雷顿也没见过几个高兴的矮人。
“你是近卫吗?”
矮人没有再回应,但看起来心情更不好了。
克雷顿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枚银先令的硬币在对方视线前晃动一下,接着竖起银币从地上滚过去。
银币穿过走廊中间的地面,顺着栅栏的缝隙滚进矮人的牢房里。
矮人这下动了,他畏之如蛇蝎地起身,避开这枚银币的行进轨迹,然后换了个地方坐下,嘴里多了些问候。
“你是傻逼吗?不知道德鲁伊最讨厌什么?”
克雷顿摇了摇头:“我见过的德鲁伊开支票时很利索。”
“支票是支票,钱是钱。”看出克雷顿对德鲁伊没什么了解,矮人看起来不再那么生气了。
“你们分得倒是挺开。”克雷顿真心诚意地说:“你之前是近卫吗?我看东区好像没有几个游荡的超凡者,你犯了什么罪才让他们取消了对你的优待?”
矮人盯着他的狼眼:“我没犯罪。”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就要问问傻逼格雷戈里了。那个狗杂种!”矮人深吸了口气,他比克雷顿见过的其他矮人都有城府些,暴怒没有反应在肢体上,只有炽烈的怒火在眼中燃烧:“我为该死的圣心友爱会服务了两个季度,结果因为格雷戈里的一句话,我就被关到了这里。”
“他妈的无政府主义者联合政府打击我这个城市融合派,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