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而入,先是规矩地站在门口,层层叠叠的帐帘之后,隐约能瞧见一个卧在床榻上的人影。
“将军,军医刚煎好的药,叮嘱您趁热喝了。”
“咳咳咳,我没什么力气,你端过来给我吧。”
帐帘之后传出的声音有气无力,听上去确实病得很重。
兵士上前,揭开几层帐帘,将碗盏放在桌上。他就站在窗前,只与沈南迦隔着一道帷帐,几乎可以看得清那张苍白病弱的脸。
他瞧见一只纤弱无力的手从帷帐中伸出来,端走了碗盏,里面的人蹙着眉,毫不犹豫地把药一饮而尽。
“对了,接应粮草的队伍可出发了?”
兵士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药盏上收回来,回道:“半炷香之前便出发了,估摸着已经快到程阳谷了。”
沈南迦点点头,“我乏了,你下去吧。”
兵士行了礼,快速退出了营帐,却并没有立即离开,缓缓在帐外踱步,不多时后,帐中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他面上透出些兴奋,赶忙冲了进去。
药盏碎在地上,然而帐帘之后的床榻上却没有了人。兵士骤然变了脸,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和善。
他愤怒又讶异地掀开所有帐帘,床上空无一人,不见沈南迦踪影。
“你是在找我吗?”
声音从背后响起,兵士诧异回过身,所找之人面带微笑地盯着他。
“怎么可能?”他明明亲眼见她喝了那碗加了剧毒的药,怎么可能还好好地活着?
他开始怀疑药没生效,怀疑自己一时情急没将药撒进去,但这些都是后话,刺杀失败,当务之急是逃跑。
可纵使他反应再快,这营帐只有那么一个出口,而沈南迦就那么巧的挡在必经之路上,怀中的匕首还未出手,便已感觉到腿部剧烈的疼痛。
“啊!”
沈南迦打断了他的腿,怀中的匕首掉出来,她顺手插在他的手上,将人牢牢钉在地上。
等那刺客再有意识之时,已经被绑在了主帐之中,面前凑着一群人。
正是那几位本该前往程阳谷的将领。
“将军,这便是一直潜藏在我们军中的人吗?好像没见过啊。”李将军仔细端详着这人,那模样像是在看山上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