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一路杀进深寒科技大厦内部,保安和前台都未阻拦。
CEO办公室的门快被她敲烂了,也无人应答。
发信息问钱淼:“你们沉总在哪儿?”
那边立刻回复:“在办公室。”
叶舒告诉她情况不符。
钱淼回了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
又是一条文字信息:“昨晚沉总没回家,一直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意思是他压根儿没有出过办公室?但那车就是他的啊,明明车牌也对得上···
难道说车被人偷了?
叶舒突然浑身发冷,心脏刹那间紧缩成针。
“沉易洲!”叶舒猛地打开门。
一室空旷,并无人影。
但有一件灰色大衣挂在衣架上,同时从淋浴间里传来沙沙的水声。
叶舒松口气,惊魂甫定般拍拍胸口。
她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叶舒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正在此时,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安保部说沉总早上出去了一趟,不久前又回来了,他没在办公室吗?”
叶舒回她:“在”。想了想,她又编辑一条信息:“不好意思,请问您把我要去市场选材的事情告诉了沉总?”
停顿几秒,她删除这条编辑。
还用问吗?当然是了。
她微微叹口气,被人跟踪的一腔怒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或许是他知道她没车,所以亲自来接她的。
因为那个建材市场新搬迁到了另一个商业园区,距离市区挺远,公共交通也不太方便。
误解引发冲动,冲动造成伤害,难道已经成了一套固定流程?
但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像就是在跟他重逢之后,她的脾气突然变得暴躁了许多。
何以如此呢?叶舒直愣愣地盯着大理石墙砖那藤枝般的花纹,仿佛一直延伸,直到将她缠绕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余光里多了一个人。
叶舒下意识抬头——黑色T恤,黑色长裤,深沉如山,冷寂似林。
“早啊,沉总!”她粲然一笑。
他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走向衣橱。
叶舒笑盈盈地看着对方套上毛衫:“听说您整晚都在加班?”
毫无回音,注定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但叶舒并不气馁,反而直接表达感谢:“劳烦沉总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接我去···”
“叶小姐是无业游民,大清早跑这儿来自作多情?”
冰冷至极的语气,几乎没把人冻死。
谁想叶舒毫不在乎,仍是语笑晏晏的和他四目相对:“沉总下次找我可以直接打电话,毕竟人的视力有限,一时疏忽恐怕怠慢了您。”
“叶小姐脸皮比城墙还厚?”
“早上生气,一天不利。沉总不值得为这点小事影响您一整天的工作和心情。”
“生气?”沉易洲勾唇一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没看见您来,不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上您的车。”
“我是你的司机?我的车和别人的一样,也是出租?”
叶舒心里一沉,笑容僵在嘴边。
“您不是司机,我朋友的车也不是出租。”她说。
“何德何能沉某和叶小姐的朋友一个档次?”
叶舒收敛了笑容,平静回答:“既是朋友,还分档次?人人生来平等,烦请沉总不要过分贬低自己。”
“人人生来平等···”他沉沉笑道:“这话听叶小姐说来还真是讽刺。”
叶舒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
沉易洲定定地注视着她。
“原来叶小姐的笑容也有时效性。”
“当然。”叶舒眨眨眼,“一直笑是亢奋,一直低气压是抑郁。恒定一种情绪而无法转换就得吃药了,不是吗?”
“按此理论,叶小姐怕不是已经亢奋了一早上?”
“沉总,我之前交往过一个男朋友。”叶舒气定神闲的说,“我们之间虽然绑得紧密,但他却从不干涉我对谁笑以及什么时候笑的自由···以前我总不清楚原因,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有一种自信心藏于体内。”
“那么后来呢?你们结局如何?叶小姐懂平等、懂自由,想必你的那位男友,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吧?”
“······”
“怎么?他没从叶小姐这儿得到任何幸福?”
“······”
沉易洲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朝办公桌走去:“叶小姐的表情,已经推翻了一切冠冕堂皇的说辞。”
得,干脆找根绳,找棵树,趁早做个了结吧。
那人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和车钥匙。
叶舒的眼睛瞬间点亮:“沉总要跟我一块儿去市场选材?”
沉易洲脚步未停,最后取下悬挂的大衣。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叶舒赶紧跟上前去。
-
地下车库,叶舒毫不客气地上了库里南的副驾。
“?”沉易洲一动不动,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怎么了?”叶舒用手背抹了下颧骨。“我脸上有东西?”
“叶小姐认为我很闲?”
“您不去市场?”叶舒皱眉望望车外。“可是您已经下班了啊。”
又立刻恍然大悟:“您要回家休息?”
沉易洲用手指随意敲了敲身侧的扶手箱,脸上的表情是你都知道了为何还不下车?
叶舒笑眯眯道:“走路出去太远了,沉总前方地铁口再让我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