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嫔急切道,“有什么不一样?皇位还是在广鑫一脉!”
皇帝:“幼主临朝,乃是大忌!”
虽然大臣们每日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可实际上,能活到七十的皇帝都少之又少,他对自己的寿命没那么大的信心。
这也就意味着,太孙还未长大,他可能就已经驾崩了。
到时候,幼主要么受群臣摆布,要么受外家摆布,还要面对一群年富力强的叔伯、堂兄弟,不乱才怪。
他对阿凝和广鑫纵有愧疚,也不想为了讨他们欢心,给国朝埋下这么大的祸根。
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广鑫现在还没有儿子。
谁敢保证他以后能有?就算能,又要等多久?
广源倒是有了两儿两女,不用担心下一辈的传承。
听他讲完一堆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陈嫔凉飕飕地道,“所以,你不答应?”
皇帝想说是的,无法答应,又不忍直接拒绝,踌躇道,“阿凝,这么大的事儿,你容朕再想想。”
陈嫔露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容,“好。”
皇帝只觉这蕴翠宫待不下去了,寻个借口,匆匆离开。
他刚走,钟广鑫戴着帷帽,坐着轮椅,被太监从偏殿推出来。
“母亲,他会答应么?”
陈嫔冷冷地道,“大概不会。”
这个男人说是爱她,却让她一次又一次伤心失望。
钟广鑫嗓音有些低沉,“我猜也不会。”
父皇来了这么久,都没想起来看看他。
也许是怕被他的面容吓着……他自己看了都害怕。
重伤那日,他第一次看见英明神武的父皇如此失态,抱着他哭,说他是自己最为珍爱的儿子,本想将皇位传给他。
但也仅此而已了。
随着太医诊断他的伤势复原不了,父皇来蕴翠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他钟广鑫已成弃子。
至于母亲,早已是弃子了。
吴花容母子三人,才是父皇心头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