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溪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一定要跟在丁萱身后,不能跟丢了。
她要逃走,要回家!
她把丁萱当成救命稻草,压根儿没注意对方走的路不太对劲。
等发现丁萱在村子外面绕了一圈,根本没逃走,她们又回到了崔家,古云溪累得气喘吁吁,肺都快气炸了。
“你是傻瓜吗?怎么领路的?你是在逗我玩吗?!”
因为情绪激动,她忘了周围是什么环境,大声开口指责丁萱。
“我又没让你跟着我,你自己走呗——”
丁萱满脸不在乎。
“你完全是浪费我的时间,把我当猴耍。”
古云溪气得浑身发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逆天的想法。
“你,你该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吧?你也是人贩子?”
见她脑洞这么大,丁萱笑着指了指耳朵,“嘘,你听——”
听什么?
古云溪没明白。
结果丁萱撒腿就跑。
这时候,一阵狗叫传来,古云溪才明白丁萱说的是听什么。
村里的狗因为她声音太吵被惊动,一家狗叫,引起了一群狗狂吠。
“等等我,求求你了,别丢下我……”
古云溪声音中透露出哭腔,那些狗叫得声音好大,会不会被人听到?
她好害怕!
现在,古云溪已经有些适应山路了,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追在丁萱后面。
这次丁萱没有在村子外绕圈,而是真的跑路。
狗叫声把那些聚集在一起,给叔祖准备丧事的村里人惊动了。
“该不是我家儿媳妇跑了吧?”
给儿子出了五万块钱买媳妇的婆子一拍大腿。
“快,快去瞧瞧!”
等他们赶到崔家,发现锁落地上人没了,连忙通知大家。
“敢跑?真是胆子大!多来几个人分两队,带上狗,把她们追回来。”
崔大龙气得牙痒痒。
因为丢了的不止是两个女娃,还有他今天刚收到,藏在屋里还没捂热乎的九万五!!
很快,村里人拿着火把电筒,带着土狗,兵分两路开始找人。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天彻底黑了。
后面的两条光带就是追兵。
古云溪越看越害怕,不得不撒腿追着丁萱跑。
两人始终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别丢下我,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他们来了——”
古云溪一边忍着膝盖摔跤后擦破皮的疼痛,一边哭着哀求丁萱不要抛弃自己。
她完全能想到被抓回去会有什么下场。
丁萱当然不会这个时候丢下古云溪,这才到哪儿呢?
原主怎么被抓的,也该叫她尝一尝这滋味。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她们才来到镇上。
镇子很小,有两家早餐店开着门。
丁萱过去要了一碗稀饭和四个肉包。
经过一晚上的煎熬,古云溪是又累又饿又渴。
看到丁萱坐下,她连忙冲过去,“我要和她一样的。”
等东西端上来,古云溪开始狼吞虎咽。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丁萱会大吃特吃了。
只有吃饱肚子才有力气逃跑。
丁萱三下五除二吃完,丢了二十块钱在桌子上。
这钱支付两人的账单绰绰有余。
见丁萱要走,古云溪飞快地把稀饭灌嘴里,随后抓着包子跟在后面。
“我们去哪儿?怎么逃走?”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丁萱当成了主心骨。
“靠自己当然是不行的。”丁萱来到前世的货车后面。
这货车老板原准备过来收一些梨,没想到来晚了。
品相好的梨子已经被贩子收走了,剩下的他瞧不上,所以打算早上赶早回去。
丁萱努了努嘴。
“你先帮我上去,我再拉你。”
古云溪看看车厢高度,又看看手里还没吃的包子,有些不乐意。
不过,她也知道丁萱不好惹。
古云溪只能咬着包子,按照丁萱说的从背后推她,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力气小,又走了一晚上的路,现在又累又饿,我真的不行……”
古云溪可怜兮兮地解释道。
“行,那我先帮你上去。”
丁萱双手叠在一起,让她踩着自己的手。
古云溪毫不客气,右脚踩上去,丁萱用力将她送上后车厢。
这时候,追兵远远地出现,乌拉拉一群,足足十来人。
“拉我!”
丁萱伸手求助。
古云溪红着眼圈,装出可怜样,“我刚才手扭了,好疼。真的没力气拉你,你自己上来吧——”
看到她这样,丁萱觉得这姑娘脑子进水了。
这时候背弃盟友,也不怕她反水。
眼瞅着追兵越来越近,丁萱选了旁边一条小路窜了进去。
古云溪连忙躲在车厢的筐子和杂物后面,祈祷自己平安能度过难关。
同时,她恶意满满地希望丁萱被抓回去。
这个人太可恶了,一点儿良知都没有,还在路上故意欺负自己——
正想着这些,古云溪听到一个“吱吱”的声音。
一只硕大的老鼠爬出来,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包子。
“啊!!!”
古云溪哪里见过这东西,当场吓得哇哇大叫。
正好追兵路过,听到声音,大家朝货车围堵过来。
看着她被当场抓住,丁萱笑得肚子疼。
损人不利己就是这结果!
“你们放了我吧,我爸爸真的很有钱——”
古云溪挨了好几个耳光,哭哭啼啼地说着好话。
见他们不为所动,她连忙指着刚才的小路,“她从这里跑了,你们快把她追回来!”
于是,两人留下来看着她,其他人跑去找丁萱。
他们自然是找不着人的,因为她已经重新折返回去了。
人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人。
昨晚丁萱绕村子一圈,在后山的悬崖下发现了很多年轻女性和女婴的尸骨。
那些女性有生孩子死的,也有不愿意屈服被打死的。
女婴是被遗弃的,有刚出生的,也有大一点的。
白骨皑皑,斑斑血泪。
这些人有罪,都该死。
丁萱在路上遇到了另一支追兵,全是村里的男人。
她毫不客气地迷晕了他们,给自己开了天眼。
只一眼,她就能看出这些人身上是否背了人命官司,是否参与了人口买卖背了因果。
但凡有罪的,她都做了阉割手术,把他们变成了公公。
镇上那群人把小镇翻了一遍也没找到丁萱,只能不甘心地回村。
崔大龙的钱丢了,没找回来,他不肯把古云溪交给买家。
买家当然不干,钱昨天点得清清楚楚,古云溪就是自己的媳妇。
因为争执,两边打了起来。
开始只是两家动手,后来有人劝架,结果挨了打,干脆加入进来,最后升级成了械斗。
有人见状,钻空子跑去关押古云溪的房间,体验了一把当新郎的快乐。
直到村长赶来,械斗才停止。
也不知道这些人火气怎么这么大,好几个打得头破血流。
可惜村医去年死了,他们只能去镇上看病。
丁萱蹲守在村外。
当这十来个准备去镇卫生院疗伤的男人一出村,丁萱冒了出来,免费送他们绝育套餐。
等村里人发现出去的人始终没回来,觉得有些不对劲,村长又叫人去找他们。
丁萱专门蹲守村外,把身上背负罪孽的人变成公公。
对崔大龙这个人贩子,以及他的同伙帮凶,丁萱送套餐的同时还在他们脸上刻下深可见骨的三个字“人贩子”。
那双专门干坏事的手,也被丁萱打成了粉碎性骨折。
做完这些,她去后山超度了冤魂。
一波一波的男人出去,最后一个都没回来,女人们心里有些不安。
崔大龙的老婆组织大家出村找人,在离村两公里的地方,她们发现了家里的男人。
这些人血淋淋地躺在地上,一个个都失去了命根子。
女人们哭天喊地,回村报信。
村长招呼人手把这些人送到镇卫生院。
卫生院医疗水平不行,这样的情形只能送去县里。
一大群人不得不赶赴县城,奈何县医院人手不够,也没这样的缝合水平,最后辗转到市里。
突然冒出这么多病人,都失去了男人最关键的部位。
而且刀口平滑,还做了简易止血,能看出凶手有着丰富的外科经验,明显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市医院的院长不敢马虎,立刻报警。
等警方赶到大石沟村,村里剩下的男人也有一半被嘎了子孙袋。
这么恶劣的案件上报到省里,专案组下来调查,之后一个个陈年拐卖案浮出水面。
警方在后山找到了白骨,审讯出的结果叫人触目惊心。
大石沟村的很多人从医院出来就要进监狱服刑,还有几个女人手上也有人命,是案件中的帮凶。
古云溪被救后差点儿疯了。
只等看到赶来的爸妈,她才嚎啕大哭。
她坚称有个年轻女孩和自己一起被拐卖,说对方丢下自己跑了。
“爸妈,她见死不救,你们要帮我报仇——”
古云溪对丁萱恨得咬牙切齿。
可警方调查后认为她受了刺激,因为根本没有这个人。
村里上上下下,包括镇上的人,都没见过古云溪口中的女大学生。
“我没有疯,是你们弄错了!”
“她是个贱人,逃跑不愿意带我,故意刁难我,你们把她找出来!她肯定是凶手!”
古爸把女儿送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她精神上出了问题。
不得已,他们只能将古云溪关在家里请专人照顾。
两个月后,她出现呕吐恶心的症状。
古云溪怀孕了。
医生说她身体状况特殊,禁不住流产,这可能是她唯一生育的机会。
“这是孽种,脏死了!”
古云溪疯狂地捶打着肚子,趁他们不注意,从四楼跳了下去。
当刺痛传开,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不该是这样!
她是人生赢家,名利双收,婚姻事业都十分美满,为什么这辈子会变成这样?
古云溪听到一个口哨声,等看到丁萱那张笑嘻嘻的脸,她被刺激地大口呕血。
“是……你……”
这张脸前世她在梦里时常看见。
梦中丁萱血淋淋地质问她为什么逃出去不报警,为什么不回来救她。
为了摆脱噩梦,古云溪每年都要去拜佛烧香,捐很多香火钱,以求心安。
她没想到这一次丁萱亲自来报仇了!
古云溪死了,她爸妈冲下来,抱着女儿伤心欲绝,哭得歇斯底里。
丁萱和两人擦身而过,内心波澜不惊。
回到学校她依旧是听话的学生,回家也是懂事的女儿。
只是这一次,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噶蛋快刀手。
大石沟的拐卖案件被破获,除了嘎蛋蛋的真凶没抓住,其他人全部落网。
之后这样的事件又发生多起。
买卖同罪,丁萱一视同仁,男人赠送公公套餐,女人刻字断手安排上。
不管藏得多深躲得多远,都能被她找到。
人贩子们口口相传,一时间风声鹤唳,不少人后来害怕得跑去警局自首。
他们宁可蹲大牢,也不要变成不阴不阳,蹲着尿尿的太监。
警方也想抓住噶蛋快刀手,奈何这人神出鬼没,手段莫测,不少专家认为这是一个团伙。
总之,丁萱以一己之力,降低了全国的拐卖犯罪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