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青奴的目光里,也满是慈爱,“好好跟着圣女,苗寨有钱得很。”
这孩子,是他一手教大的。
干任务太拼了,动辄重伤回来,他真怕哪天孩子就死在外头。
苗寨圣女来得正好。
天底下还有人不知道,苗寨姑娘喜好美人儿的吗?
那么替他养个美人儿孩子,也无妨的吧。
他们血泉庄的杀手,每一个都很珍贵,都是自己孩子,死了伤了都心疼,能稳稳保住一个算一个吧。
“可是师父,她……”
想到昨晚的经历,青奴难以启齿。
老者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总比干我们这行要好。干我们这行,仇家遍地,能安稳老死的,太少了。”
“你乖乖的,若跟着圣女进了苗寨,我们血泉庄,也算多一条退路,多一个盟友。”
联姻?
青奴一愣,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我存了很多金子,以后给你养老。”
老者只笑。
不大会儿,三长老便带着青奴走了。
而那时候,隔壁裕王府里,裕王妃慢慢悠悠的差人将香点在书房。
裕王扫了眼香炉,也没多想。
毕竟……
他现在真的很伤心,一时根本顾不上什么香料香炉。
最看重的孩子,莫名其妙的没了,凶手这么久了还没找到半点线索。
呜——
我的孩子啊!
他泪眼朦胧,提笔就是一份真情实感、催人泪下、侈丽闳衍的祭文稿。
甚至违背礼制,亲手执香送了袁景一程。
毕竟这年代,讲究的就是一个“父不祭子、夫不祭妻”。
葬礼上当爹的无需给儿子上香祭拜,无需主持祭礼。
裕王这么做,在外人看来,他就是真的疼爱袁景这个孩子,悲痛欲绝,已经丧失理智,不在乎什么礼制了。
裕王妃冷冷看着他上香,看着他借题发挥指责自己的好大儿,杀心便越来越重。
不是在乎袁景吗?
不是在乎一个庶子到了,不给她这位当家主母的颜面,不给嫡长子颜面,甚至当众抬举庶子亲娘打她脸吗?
很好!
那你就下去陪那个庶子吧。
你们父子俩,就好好在地底下相亲相爱!
“娘。”
看着又一次被骂,委屈的回来找自己哭诉的亲儿子。
裕王妃强笑着安抚他一阵儿,根本等不到第二天,当晚就给裕王的房间换了香。
第三支香,在袁景葬礼结束那天的子时燃烧殆尽。
次日一早。
准备叫醒裕王的下人,便发出了惊叫声。
“不好了!”
“王爷、王爷他……”
死了!
躺在床上,尸体都凉了。
至于怎么死的?
这还需要多问吗?
当然是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悲痛得心脉断绝而亡啊!
反正太医是这么说的。
裕王妃也表示认可。
京内诸府再想起裕王对庶子的偏爱,虽觉有疑,却也保持沉默。
总之,裕王就这么走了。
裕王府又办了一次丧事。
裕王妃站在灵堂前,眼里掉泪,被绣帕掩住的唇角却高高翘起——
不给她儿子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