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仅是殿下有那一场浩大的异象。
也许异象选择了殿下,已经昭示了某些东西。
殿下为何不是陛下?张叔夜冒出这个自己都觉得害怕的想法。
焦池本是喜滋滋的当了个临时的官,在城墙上只顾着教训自己的那些手下记得保护好自己,可随着殷灵毓的话,他那混不吝的轻佻渐渐沉了下去。
随后反手抽出一支箭羽,毅然搭上弓弦。
瞄准了地上的徽宗钦宗。
“弓箭手!”殷灵毓余光瞥见,立刻一挥手,城墙上的士兵迅速响应,一致的挽弓搭箭。
焦池举起的弓也变得不再突兀。
完颜宗翰又狠踹了二圣两脚,骂骂咧咧牵着往回跑。
威胁不了,攻打又不一定能再搜刮到足够的粮草,毕竟他们已经劫掠过一遍。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宋人的京城不能留下,但他们的粮草该从哪里来?
这口气也不能不出,所谓神迹不能不打压下去,让她们在金营里成功逃出来再守住城,对金人的士气也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一时之间,颇有些尴尬无力。
完颜宗望见他踹着徽宗钦宗走回来,敲了敲桌子:“别拿那两个废物撒气了。”
两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完颜宗翰冷哼一声:“那你说,该怎么办?”
完颜宗望顿了顿:“分兵。”
“城中有多少人,多少兵,你我也大概有数,占据城门之利,万人也足矣。”
“剩下的人,跟我走,往南边去抢粮,抢到多少算多少。”
“要不是那殷灵毓烧粮……”完颜宗翰恨恨的磨了磨后槽牙,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办法,金军的确缺粮,要不是攻破了东京城,一波暴富,他们早拿着岁贡回去了。
谁让那两个傻子皇帝硬是城门大开,放个道士跳大神的,这谁能忍住不打?
城墙上,张叔夜和何烈亦看见了焦池的所作所为,此刻正看着他,还有其他的士兵,百姓,乃至平日里最是热血的那群太学生。
但谁也没指责他。
焦池则是看向殷灵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殿下为何要为小人遮掩?”
让他杀了他们不好吗?
殿下这样好的人,会说出官家凭什么辜负他们的人,才应该当官家!
让他们去死好了!去死!
他们去死也换不回平日里那些和自己玩闹,给自己饭食关照的人了!
焦池浑然忘了自己其实只是个颇有武艺的闲汉,混子,弓箭几乎没碰过,要他放开了杀其实也不一定能射杀得了二圣。
“箭射天子的罪名,不该你来担。”殷灵毓走过去,将他已经紧紧握着,勒入肉里的弓从他手里拽出来。
焦池顺从的松开手。
“各位何错?各位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