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讲你家中的情况,你对人口贩卖这件事的怀疑对象。”沈献国横了眼又有点想做出欠打表现的儿子,示意他老实点后才道。
讲家中情况,他们池家的家中情况还真挺有意思的。
“爸爸池学军,部队副营,妈妈郑美丽难产不在了,哥哥池解放,姐姐池敏。大伯池学友,家中还有三个堂哥,池一筒、池二定和池三虎。
还有村子里的盲流。
至于怀疑对象,只能说刚刚提的人都不清白吧。”池砚说话轻缓,不疾不徐,顶着小孩子面庞,说出来的话却是听的人侧目。
“全家都是怀疑对象?”沈献国嘴角一抽,这不是在开玩笑吧?他扯了扯脸皮,继而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对于全都是怀疑对象这件事不仅沈献国觉得是在开玩笑,就是胡丰收爷俩个同样是觉得在开玩笑。
角落中发出一声哼声,是摆着张晚娘脸一脸淡漠的沈渝峥。
无视掉在场人的质疑,池砚清澈的目光与沈献国审视的眼神相对,她分毫不乱,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如玉面颊一半在阳光下,另一半处于阴影中。
光与影并行间,池砚吐字轻缓道:“村里的盲流中有一个人和那两个拐子长的很像的,叫吴向红。
我们家中饥荒,爸爸寄来的钱粮大部分都被大伯克扣了,大伯家的动机是因为他想要我们兄妹三个去市里上学的机会,而且我在街道快昏时见到了他找我。
街上路过的人都可以作证。
至于家中姊妹的关系”池砚说话的语气顿了顿道:“家里吃不饱饭,为了省点粮食,掐着命玩是家常便饭。
半个月前,我和姐姐饿的发疯,姐姐用被子蒙着我的头,我用手掐着姐姐的脖子,想着能不能活,听天由命吧。
不过我哥提着饭来了,这件事也就短暂的不了了之”
嘶——
什么家庭啊?
沈渝峥墨蓝色的瞳仁底漾起了一片片波澜,始终静默到把自己与世界分开的人此时却似突然平添了几分人气。
指骨攥紧,他轻吐一口气,没再吐出毒言毒语。
沈献国横了眼儿子,见他老实,这才松了口气,他儿子就是个天生欠打的种,要不是还有点用,他都想抽儿子。
不过原本他觉得池砚说的全家都有嫌疑的事是纯粹瞎说,但一听池家的家庭情况,他却觉得这一家子是真有点东西,谁被怀疑都不冤枉。
这可是不到十岁就敢往死掐人的狠人啊,胡丰收爷俩张了张嘴,池家这是没一个做人的啊,也难怪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精的直接往他们三百块的摊位上撞。
“你的口供已经录完了,已经有人去大河村请人了,下一个,过来录口供。”沈献国审视了会儿池砚的表情,这才严肃吐字。
胡丰收脸色一肃,有点不想说话,最后还是咬牙道:“胡丰收,爷爷胡有成,安市本地人。
年关将至,我和爷爷去各个村摆摊买烟丝,结果就被这小姑娘给把摊子抄了,三百块钱的货都打了水漂,我们想着让小孩全家赔钱。
但那小孩晕倒了,冒充小孩俩个家长的女人拽着小孩就要走,还说赔钱的事之后再说,我们爷俩想着要是让她们走了谁来赔我们的损失。
而且小孩都昏了,我们爷俩就把小孩带去卫生所,准备等那小孩醒了直接越过那俩女人让小孩签欠条,但小孩醒了之后…”
胡丰收嘴角一抽,瞟了眼低头安静坐在角落的乖乖女池砚,感觉和哔了狗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