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带一丝丝哑,兰珂却从中无端听出了几分不舍,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兰珂碰了碰刚才有些酥麻的耳垂,圆润的鹿眼不自觉略略低垂了瞬,
李嬷嬷见状,忙上前安慰,“王爷心里念着娘娘呢,只是政务繁忙,也没法子不是。
别的不提,只官驿这事儿,就奴婢这不通政务的人,都知道那是天大的事情。
况且,王爷又是大庭广众进来的,怎么也不好在慈宁宫久待……”
这么说着,李嬷嬷心下还是叹了口气,
多好的姻缘呐,
若娘娘是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即使王爷忙着,一天也总能见上几面,
可如今这样,能偷偷摸摸见上一面就是好的,至于以后,还不知道会是怎样呢?
说到这个,李嬷嬷就想啐一口那造孽的先帝,
都要死了,还非要将她们姑娘给拽到皇后的位置上,说是荣养,可当谁稀罕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没有这一遭,说不得娘娘也不会遇到摄政王。
想到这里,李嬷嬷不自觉就想叹气,却又怕影响自家娘娘本就不甚明媚的心情,只得将叹气声强压在心底。
兰珂不知道李嬷嬷心底的这些惆怅,只委屈的瘪嘴道,
“是,他和爹爹一样,每天忙的都是天大的事情。他自忙他的去,我又没让他一直陪着我?”
说着就踢踢踏踏地出门朝后殿走去,边走还边将头上那只死沉死沉的九尾金凤簪朝下拔,随手塞给一直守在门口的谷翠,又嚷着让谷青过来给她换个发髻……
显见的是有些不高兴,只是她的嗓音绵软,即使声线略高了几分,听着也像是在撒娇,
李嬷嬷知道自家娘娘是个什么性子,如今恼了,说不得一会儿便又好了,
故而她只示意谷青跟上看护着,就那么踢踢踏踏地走路,特别容易摔,
自己则是跟在后面,从谷翠手里接过那支九尾金凤簪,又将娘娘随手扔在一旁的几只发钗收起来,
这才跟上自家娘娘,将这几只簪钗放进妆匣。
兰珂进了里间,将脚上的绣花鞋一蹬,盘腿就坐在了榻上,
谷青上前,轻巧地将娘娘头上还剩着的几只小插、掩鬓卸了,又拿了只犀角碧玉梳,边细细地梳边哄着,
“嬷嬷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心疼娘娘罢了……”
兰珂却只鼓着腮帮子,并没有说什么,像是还在恼着的样子,
但兰珂自己知道,她的恼怒其实与李嬷嬷并不相干,她只是迁怒罢了,
因为在刚才,看着左斯年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她竟不知道不舍的是他还是自己了?
她好像演着演着,将自己演进去了,
是以她才那般恼怒。
其实,之前就早有征兆,只是她一直都未曾察觉罢了,
否则今儿过去见他时,她不会那般忐忑,
甚至于,还真鬼迷心窍地去搜了好感探查器所需的积分……
不过,他那般的人物品貌,自己动心本也理所应当,况且,动不动心又有何区别呢,有了孩子,总也是要和他纠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