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跳了(2 / 2)

轿车司机仍然不安:“那跳的那个呢?”

“也不是他爸。”

司机和老人同时看向出声的庄杳,庄杳摸了摸小卖部老板的圆寸,轻声道:“是我朋友,不是他爸。”

平地卷起大风,树叶嘈杂地响,逐渐清晰的警笛声里,庄杳紧紧裹住浴袍向人群走去。

这次,老人没再阻拦。

……

现在是下午一点三十二分,郁悯又死了。

又是跳楼,没点新意,唯一的创新是拉了个垫背的。

到场的警察人手不足,又要拉警戒线又要疏散人群忙不过来,虽然即便没有组织性的疏散,大多数围观群众也在四散跑开。

有人腿软平地摔,被及时拉起来。

有人在呕吐、有人在大叫着不知谁的名字、有人在举着手机拍照录像……

透过纷乱无序的人群,庄杳看到了郁悯。

四肢扭曲地跟另一具尸体迭在一起,血泊正在往外蔓延,一部分顺着人行道的台阶滑落流进路边的下水道里,即将跟随复杂的污水循环系统在城市地下流淌。

郁悯一动不动,只有深蓝的卷发像柔软的云,在风中轻轻晃荡,仿佛还有生机,仿佛还没有完全死去,试图引诱她带着希冀走过去。

她早就不会被骗了,人体从高层坠落砸在地上闷响早就将她的希望和庆幸砸得粉碎了。

有一道蜿蜒的血液流到她的面前,郁悯一动不动,任由鞋底被染红。

直到举着喇叭的女警到她身边:“女士,女士!您没事吧?您是……认识当事人吗?”

“不认识。”

女警语气严厉起来:“那请您离开离开这里,不要破坏现场!”

“哦,对不起。”

刚转身走出两步,她又被叫住了。

烈日炎炎中,一个撑着像是能扛十级台风的黑伞的高大男人向她走过来。

跟及时从地下赶来上班的黑无常似的。

“你是酒店的住客?”

“嗯。”

“刚从外面回来?”

“嗯。”

“那怎么不进去?”

庄杳跟他对视两秒:“酒店门口都这样了谁敢过去啊?”

“吓到了?”

“……”

黑伞倒下来,挡住了庄杳的大部分视野:“吓到了还一直盯着看,我还以为你跟死者认识呢。走吧!”

庄杳重新转身,但没走出十米远又停下来,仰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黑伞,又看向比她慢了几步却一直紧随其后的高大男人:“警察同志,您跟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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