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吟轻笑一声,走到身后的亲兵面前,端起一壶酒,给那些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些亲兵立刻将饭菜摆上桌。
“各位不妨先用些饭菜,待吃饱喝足了,再行商议就是。”
八人互相对视一眼,有一人嗤笑道:“宁王还想拿我们的命换一条生路,不会在饭菜上动什么手脚。”
众人一夜未吃过什么,此时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在屋内大圆桌上坐下。
刘子吟也随之坐下,把那壶酒放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将每道菜都尝过,八人这才动筷子。
待众人都吃起来,刘子吟这才悠悠道:“王爷不过是为了活命,方才有所得罪,在下替王爷给各位赔罪。”
其中一人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等赔罪。”
另一人也嘲讽道:“要赔罪也该宁王亲自前来。”
徐五爷更是一拍桌子,怒道:“谁让你与我等坐一桌?”
刘子吟一顿,旋即站起身,退出去,依旧平和道:“王爷所需的,只是各位老爷给裴筠封信,用你们的命换你们家族欠裴筠一份人情罢了。各位老爷能掌管如此大的生意,必被族人眼红,若命都没了,你等如今的一切可就都没有了。你等的家产、妻儿老小又有何人护着?”
此话一出,八人齐齐变了脸色。
刘子吟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扫向众人,继续道:“人情人情,有人才有情。若你等身死,裴筠拿着书信也无用。若你等活着,到时帮裴筠往上升一升,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以办到之事。此举于王爷,于各位都有莫大的好处,何不共赢?”
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极平静,仿佛那修行多年的老僧,让听者情绪渐渐平复,并计较起得失。
这天下的富贵他们还没享受完,如何舍得死。
八人一番商议,终究决定写一封信。
以他们八大家合起伙来,想要将一名官员往上抬一抬,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信可以写,却不能有信物。”
徐五爷提出条件,其他七人纷纷点头。
如此一来,纵使裴筠不答应,只要没信物,家族不承认,这些信就是废纸一张。
刘子吟缓和了神情:“可。”
那些亲兵将早已备好的纸笔等分发给八人,顺手将碗筷等收拾开,八人就在餐桌上写信。
待信写完,刘子吟一张张看过,确认无误,这才装进信封,贴身收好。
旋即上前,端着那壶酒给八人的酒杯斟满,依旧是老僧般的笑:“在下替王爷多谢各位相助,此杯过后,王爷与各位就各奔东西。”
八人想到即将能出去,就是满脸的笑意。
他们被关太久,早已焦躁不堪,如今终于能出去,自是要举杯庆贺。
“好酒!”
徐五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高声夸赞。
刘子吟踱步过去,将他的酒杯斟满:“招待各位,必要用好酒。”
徐五爷笑着用手指隔空点点刘子吟,笑道:“难怪王爷如此信重你,会说话。”
另外七人纷纷呼喊刘子吟斟酒。
一壶酒很快被八人喝完,八人还觉不尽兴,便纷纷叫嚷起来:“再拿酒来!”
刘子吟缓缓踱步到门边,就在八人以为他要去拿酒之际,他转过身,再面对八人时,脸上已经没了此前的平和,反倒变得阴狠起来:“拿来你们也喝不了了。”
见此人竟敢反驳,徐五爷怒从心起,狠狠一拍桌子便站起身,怒道:“小子胆敢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