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承认, 不管是好是坏,议会长的行为的确改变了什么。
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深陷在宽大扶手椅中的身影显得分外寂寥。
梅森看了看窗外的街道, 忽然提出了邀请:“想和我一起在街上转转吗?”
说来或许有些奇怪。
白其实没怎么逛过帕庭顿。实验带来的后果是惨痛的,他被迫与常人区分开来, 甚至沦为被清除的对象。哪怕掌控了黑森林酒馆, 他也顶多在黑区四周活动一下, 防止身份暴露带来麻烦。
今天的帕庭顿天空灰蒙蒙的,颇有些将雨未雨的感觉。不时可以看到正在修理建筑的工人和堆积在街角的建筑材料, 与旁边富丽堂皇的建筑形成了鲜明对比,更衬出几分不协调的萧瑟。
白凝视着阴云, 突然开口:“我出生的地方总是这样的天气。北境常年下雪,鲜少晴天,不下雪的日子便是灰蒙蒙的天空。”
“我不喜欢那样的天气,我的父母就是死在一个快要下雪的前夜的。”
梅森不由得去看他的表情。白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主人死的时候,帕庭顿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只能看得到黑雾。”
“......”
这一刻,梅森的良心锐痛。
他不得不承认,尽管奸商仅仅只是他的金手指之一,当初救下白也只是恰逢其时,撕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听到白这么说,他心里升起了复杂的感觉。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愧疚,我当初救你只是因为时机刚好,没想过会被你登上神坛。你不必被困在那一天,未来还有很长很远的路。
他想这么安慰白,可他已经不是奸商了。
命运总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选择。用虚假的生命去守护这些活着的人当然是合算的,只是在面临他们的愧疚时,梅森偶尔还是会觉得心情复杂。
他没有那么高尚,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身边的人。
扮演着不同的马甲,与本不会相遇的人结识,衍生出属于角色和这些人的故事。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藏在马甲背后的是谁,可当梅森看到他们仍会觉得,其实我们已经相识很久了。
所以梅森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奸商会希望你过得很好的。”
白发少年闻声侧首。身旁的少年年龄不大,奸商的神情很柔和,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能用英俊或是美丽来形容这张脸。白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形容。
“如果不是知道我们之前没有见过,我一定会以为你是我在北境认识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