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蓝山别墅内。
苏软软捏着离婚协议,咬牙切齿:“刚做完,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顾庭生面无表情的递过钢笔:“签!”
六年前,苏软软的渣爹好赌,赔上了全部身家。
恰逢顾老爷子身体不好,权当给顾老爷子冲喜,便和顾家长孙顾庭生签了六年的婚姻合约,将自己嫁给了这个人见人怕的活阎罗。
可..昨夜,苏软软眼角的泪水瞬间就控制不住了。
是他毁了自己,清白之躯终究还是没能留住,自己不干净了,她对不起程以默...
想到竹马程以默说过,只要自己离婚就立马娶她,可自己却成为残花败柳,满心的恨意化为怒火。
苏软软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顾庭生,昨晚是你强迫我的,这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再给我十个亿!算是精神补偿!”
每一个字都淬着火,烧得她喉咙发干。
眼角余光里,是顾庭生袒露的胸膛。
线条紧实的八块腹肌上,几条新鲜的红色抓痕嚣张地蜿蜒着,从肋骨下方一直延伸到劲瘦的腰侧,没入扣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裤边缘。
暖昧得要命,也刺眼得要命。
全是她昨晚气急败坏又无力抵抗时留下的“罪证”。
空气里还残留着情欲散尽后那点若有似无的靡靡气息,混合着顾庭生身上惯有的冷冽雪松味,形成一种令人腿软的诡异张力。
对面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扣着他那件挺括白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
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作从容,从最下面一颗,慢悠悠地往上爬。
听到她狮子大开口的“十个亿”,那手指甚至没有丝毫停顿。
他只是微微垂了下眼睑,浓密的长睫在眼窝处投下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
“好。”
干脆利落,毫无波澜。
苏软软被这痛快的答应噎了一下,准备好的满腔控诉和道德谴责瞬间没了着力点,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憋得她更难受了。
她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想用眼神在他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上烧出两个洞。
顾庭生终于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指尖优雅地抚平领口一丝微不可查的褶皱,这才抬眼,沉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那眼神太深,像不见底的寒潭,苏软软心头莫名一悸,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像只虚张声势的猫科动物,用更凶狠的眼神瞪回去。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过手,拿起床头柜上那支沉甸甸的黑色万宝龙钢笔,旋开笔帽,递到她面前。
冰凉的金属笔杆触碰到她微烫的指尖。
“签。”
一个字,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风格。
苏软软一把抓过笔,力道大得指节泛白。
她几乎是带着一种泄愤般的快意,目光死死钉在“离婚协议”那几个加粗黑体字上。
签!立刻签!马上签!签完她就自由了!
就能彻底摆脱这个冷冰冰的牢笼,摆脱这个只会用暴力解决事情的混蛋!
程以默还在等她!她要把这十个亿,不,加上对半分的婚内财产,全都投给程以默的公司,帮他渡过难关!
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他们年少时懵懂又纯粹的约定……顾庭生这个用钱买断她六年青春的强盗懂什么?!
笔尖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朝着纸面那空白处狠狠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