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看着旅长气得发红的脸,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劝道:“老总,这事儿……要不咱们从轻处理?”
“李云龙和林无悔,那可都是带兵打仗的好料子啊。”
他走到地图前,指了指新一团原来的防区。
“您想想,原来的新一团是什么样子?”
“战斗力在全旅垫底,装备差得叮当响。去年把李云龙调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您再看看现在!”
参谋长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激动,“他愣是把一个乙种团,给整得嗷嗷叫,战斗力快赶上咱们的主力甲种团了!”
“最关键的是,他没跟上级要过一枪一弹,全靠自己缴获,硬生生把部队的武器装备给换了一茬,现在都快成咱们师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旅长哼了一声,没说话,但耳朵显然在听着。
参谋长见状,话锋一转,又指向了苍云岭。
“还有这个林无悔,更邪乎!”
“参军满打满算也就半个多月,可您看看他立的功!带着区区一个侦察排,缴获的粮食弹药,几乎能供应咱们整个三八六旅打一场富裕仗!”
“首长啊,这样的干部,放哪儿都是个宝贝疙瘩,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旅长终于转过身,斜着眼睛看他:“他李云龙和林无悔给了你什么好处了?你怎么一个劲儿地替他们说好话?”
参谋长嘿嘿一笑,也不掩饰:“老总,不瞒您说,我呀,还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上这两个浑小子了。”
“我承认!”
旅长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子直跳,“这两个小子是块好钢,是打仗的料,使唤起来也确实顺手!可是!这战场抗命的毛病,绝对不能惯着!这是原则问题!”
他瞪着眼睛,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参谋长脸上了:“不管他立了多大的功,就算他新一团把日本天皇的脑袋给拧下来了,只要他不服从指挥,老子照样要处分他!”
“功是功,过是过,这是两码事!功过相抵,那是蓝党才干的事!咱们八路军,有功要奖,有过更要罚!”
参谋长苦笑着点点头:“是是是,原则问题。可……老总,您打算怎么处分他们俩呢?”
这个问题,似乎一下就把旅长给问住了。
他那股子冲天怒火,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
是啊,怎么处分?
官,再降就没了。
关禁闭?那跟让他俩休假有什么区别?
“这我……倒还真没想好。”
旅长挠了挠头,在屋里又踱了两圈,忽然眼睛一亮,“哎,你说,让他俩去总部喂几天马怎么样?”
参谋长差点没笑出声,憋着笑说:“老总,林无悔倒是没喂过马。可这李云龙……当马夫他可是老本行了。长征那会儿,他就是从团长的位子上下来,直接去马厩报道的。”
“哦?”旅长愣了一下,“那……让他俩去炊事班背大锅!”
“咳,”参谋长清了清嗓子,“也干过了。过草地的时候,他背着一口行军锅,给全连做饭,据说手艺还不错。”
“他娘的!”旅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又好气又好笑,“还真看不出来,这混小子倒是个多面手啊!什么都干过!”
旅长揉着太阳穴,是真的头疼了。
这两个惹祸的祖宗,打仗是天大的功,抗命是天大的过,这功过没法抵,赏罚却又难定。
参谋长看他那纠结的样子,试探着问:“那老总……这苍云岭大捷的功劳,还给他们报上去吗?”
旅长眼一瞪:“报!怎么不报!功劳要大张旗鼓地报!处分也要明明白白地给!老子倒要看看,他俩是想要功劳,还是想要脑袋!”
……
与此同时,新一团团部。
临时征用的老百姓院子里,一张破八仙桌,两碟花生米,一坛子地瓜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