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乍起,杀气如霜。
朱康的身影快如鬼魅,手中的刺刀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刺川岸文三郎的咽喉。
这一刺,凝聚了他从军以来所有的磨炼与愤恨。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致命的突刺。
川岸文三郎虽然身受重伤,又被连番打击得心神俱裂,但毕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将官,临死的反扑依旧凶悍。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指挥刀不退反进,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劈而下,刀锋直指朱康持刀的手腕。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朱康瞳孔一缩,电光火石之间,强行扭转手腕,刺刀由刺变削,险之又险地格开了指挥刀。
“锵!”
刀刃碰撞,火星四溅。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柄传来,震得朱康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刺刀。
“小鬼!去死吧!”川岸文三郎一击不中,另一只手却闪电般地从腰间摸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朱康的胸膛。
太近了!
这个距离,根本无法躲避!
周围的川军士兵们发出一片惊呼,赵毅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就要举枪。
“别开枪!”他吼道,怕流弹伤到朱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康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前一撞,用自己的肩膀,狠狠地撞进了川岸文三郎的怀里。
“砰!”
枪声响了,子弹擦着朱康的后腰飞了过去,在他军装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洞口,带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川岸文三郎被他这一下撞得气血翻涌,一个趔趄,手中的枪也脱手飞了出去。
机会!
朱康眼中厉色一闪,左手成拳,一记凶狠的勾拳,狠狠地砸在了川岸文三郎的下巴上。
“咔嚓!”
一声脆响,川岸文三郎的下巴瞬间脱臼,满嘴的牙齿混合着鲜血喷了出来。
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朱康得势不饶人,右手的刺刀如同毒蛇出洞,反手一撩!
“噗嗤!”
锋利的刀刃,从川岸文三郎的脖颈处,一划而过。
一道血线,从脖颈的左侧,一直延伸到右侧。
川岸文三郎的身体僵住了。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看着朱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似乎想说什么,但喷涌而出的鲜血,堵住了他所有的话语。
他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那把象征着荣耀与权力的指挥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满是血污的泥土里。
整个战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凶险万分的搏杀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康站在川岸文三郎的尸体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后腰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肾上腺素褪去后,一阵阵后怕涌上心头。
刚才,他只要慢上零点一秒,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