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珂直接被他语出惊人得沉默了几秒钟,自诩表情管理的神险些因为他一句话跌下神坛。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赵珂恢复成那副成熟干练的模样,口吻严肃至极地问沈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她这样子,沈风却仍是混不在意的语调,甚至还勾起唇角,理所当然地反问她:“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知道你想和沈墨对着干。”赵珂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但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苏晴对沈墨有多重要,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被秘书说教了一番,沈风不恼,反倒是笑了出来:“珂姐,你想什么呢?不会以为我觊觎我嫂子,要把她从我哥身边抢过来吧?”
赵珂沉默不语,表情却像是在质问他“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这回你是真想多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变态。”沈风哭笑不得,“我对我嫂子没那想法,刚才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赵珂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以她对沈风为数不多的了解,都会让她觉得他这个人就是有那么变态。
就像是披着一副正常人皮的丧心病狂的疯子,随时做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来,都是有可能且不意外的。
她只是道:“你最好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咯。”沈风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有些不该说的话就别说。”看沈风吊儿郎当的样子,赵珂控制不住再多说他几句,“你该庆幸现在只有我听见。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说出去传开来,最终会传成什么样,不是你能控制的。”
沈风敷衍点头:“好。”
赵珂气不打一处来,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把文件往他办公桌上一扔:“懒得管你了,我请半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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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没想到下班回来,推开门一看,她居然还和中午一样在客厅画画,仿佛一整天都这样,没离开过,此刻也恍如完全没听见他回来的动静,仍低着头在画。
只不过散落的画纸变得比中午看见的还要多了。
甚至还有一张飘到了玄关附近。
换好鞋,沈墨弯下腰捡起那张画纸,翻过来一看,发现这像是一张废稿——因为被涂得一片混乱。
原本大概是画了些什么的,能隐约从凌乱中看出来一点雏形,但或许是对画不满意,才烦躁地用笔在上边狠狠将其给涂黑。
沈墨走到客厅,靠近她的那一刻,方才的猜测便得到了验证。
大概是因为画了一天没休息的缘故,精神和体力上都疲惫不已,此时她笔下的画更像是在画一些无意义的东西,仿佛灵感的源泉早已枯竭。
原来不是创作欲爆发,而是因为画不出来,才死磕一般坐在这里一直画,画了一天。
粗略扫了眼桌上和地上的纸,确实没有一幅称得上完整的画,全是半成品或废画。
他就站在那里,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她却眼也不抬。
苏晴其实不知道要画什么,只是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堵塞感,心浮气躁的,让她想通过画来将其宣泄,所以每一幅画都是凌乱又杂乱无章的。
它们如同一面洁净的镜子,完全反映出她此刻的情绪,无处可藏。
但烦躁感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趋升,并无缓解之势,总会有那么一秒钟,一闪而过的焦躁让她发泄似的用笔狠狠在洁白的纸上用力把它涂毁——似乎只有暴力的摧毁才有微乎其微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