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他缓步走了过去,“这个时辰怎么不去歇着?”
姜清窈见他过来,下意识想起身行礼,却被谢怀衍抬手止住:“不必多礼。”
她笑了笑道:“方才午膳后觉得有些积食,便在院子里走了走。这会子走累了,便坐下歇了歇。”
说话间,她手中那枝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着,衬得少女愈发眉眼娇艳。谢怀衍注视着她,眸光闪了闪。
他想到了什么,忽而微微一笑,道:“方才恍惚听阿瑶说了几句,说表妹似乎和五弟起了争执,如今竟是生分了?”
他显出为人兄长的宽厚来:“你二人自小相熟,想来必不会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好好说开了,免得伤了昔年情分。”
姜清窈面上的笑容褪去,冷冷淡淡地道:“多谢表哥好意,只是我断不会和那样的人再多说一句话。”
她态度如此坚决,谢怀衍好奇心起,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表妹素来温和,怎么也有如此气恼的时候?究竟是什么缘故?若表妹信得过我,不妨告诉我,我也可以劝解五弟几句。”
姜清窈迟疑半晌,似乎顾忌着什么,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多谢表哥关心,只是此事......恕我不便宣之于口。”
她向着谢怀衍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便悄然退下了。谢怀衍凝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以他的手段,想查清实情并不是什么难事。不出半日,东宫的下属便详细向谢怀衍禀报了那桩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五弟明里暗里在表妹面前表示,他才是当年救她的人?”谢怀衍笑着,那笑容却阴寒至极。
下属躬身:“五殿下虽未明言,但句句皆是暗示。”
“那表妹如何反应?”
“姜姑娘起初不信,后来似乎有些动摇,开始心存疑惑。”下属说到这里,却见谢怀衍陡然冷笑一声:“他二人毕竟有青梅竹马之情,表妹心软又念旧情,偏向他也是意料之中。”
“但没过几日,五殿下便......失足落了水,姜姑娘得知后,似乎在震惊之余又添了恼怒。便是因此
事,姜姑娘与五殿下便生分了起来,再不肯听信他的一面之词了。”
谢怀衍的眉峰缓缓舒展开。他有些好笑地道:“我这个五弟怎么如此愚钝?他既口口声声说当年的人是他,那么他理应十分通晓水性才是,又怎能轻易溺了水,差点没了半条命?凡此种种,让表妹怎能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