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琤抑制住悲喜交集的心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他既然回来了,就万万不能重蹈覆辙,让自己和窈窈再度陷入前一世的结局。
谢怀琤霍然睁开眼。前世的他亦经历了这场落水之祸,只是那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皇帝也并未过多追究,只以疏于职守的罪名罚了当夜值守的宫人和侍卫。
因为,那晚的他多
饮了几杯酒,意识迷蒙地走到了甲板之上,望着那水底的月影发了会呆。恰好那时夜已深,船只停泊在一处僻静的岸边,谢怀琤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失足踩空了,才不慎坠入了河水之中的。
后来细究起来,原是那晚的酒太过猛烈,让人失了理智才会如此。而谢怀琤对自己落水前的一切记忆都是空白,是以说不清楚经过,最后只能觉得是自己不当心。况且谢怀琤身上和甲板之上都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说明他就是自己跌入水中的,而不是被什么人蓄意陷害推进水里。
可如今,他却隐约觉得此事绝非意外。饮酒的并非他一人,可偏偏出事的只他一人,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
谢怀琤双手握拳,眉头紧锁。从前世的种种来看,倘若此事确是人为,那么会对他下手的人也就只有太子谢怀衍了。
谢怀衍远在京城,难道是特意安插了人手到船上,对自己下了什么能迷乱神思的药?可他与三皇子同在一船,所饮的乃是同一壶酒,三皇子安然无恙,偏偏只有他醉倒了,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谢怀琤面沉如水,只觉得千头万绪盘旋在一起,愈发心烦意乱起来。他正想着时,耳边听见脚步声,却是福满捧着熬好的药走上前来,道:“殿下,该喝药了。”
前世,自己临入宫前留给了福满足够的金银财宝,令他出宫生活,也不知后来福满如何了。思及此,谢怀琤禁不住叹了口气,敛去眉宇间的怅然,伸手接过了药盏。
福满看着他将药一饮而尽,这才松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殿下此次病情甚重,一定不可多思,要好好将养才是。”
谢怀琤垂眸不语。
“陛下那边吩咐了,一切以殿下的身子为先,暂且在昀州城停留些时日,”福满说着,忍不住又道,“不过奴婢听说,陛下这几日龙体欠安,身子亦不爽利。这昀州城莫不是与咱们脾性不合?”
如同一道惊雷响彻耳边,谢怀琤猛地抬头,往事清晰而迅疾地钻入脑海之中。
他想起来了。前世,在他的病好转后,皇帝便下旨起驾回銮。谁知回京后,谢怀琤刚一彻底痊愈,皇帝便立刻病倒了 ,且病情来势凶猛,太医们都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