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气很大,生生抬起轮椅,将人和车一起塞进房车。
而后,房车内部亮起昏黄的灯光。
萧准动了动手指,示意江胖子悄悄靠近。
江胖子点头,两人一左一右,缓缓的靠近房车。
他们二人一人选了一个轮胎旁蹲下,轮胎上方就是玻璃窗,有良好的窃听环境。窗户都开着,不过拉着窗帘,所以二人不敢轻易站起来,怕被发现。
“很惊喜吧?”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嘶哑,苍白,就像铁勺子刮在铁锅上,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老贾没办法说话,只是粗重的呼吸着,就像破了的风箱,呼哧呼哧!
显然很愤怒。
“你在等你的侄子?”男子带着嘲讽的语气道。
“呜呜呜!”贾恒果然是老贾的心跳肉,一句侄子就把老贾气的乱叫起来。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男子带着笑意,道:“他还没死,活的好好的。”
闻此,老贾的呜呜声才平息下来。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男子叹了口气,“有十年了吧?”
老贾并没有回应,甚至连粗重的呼吸都听不见,显然这世界能牵动他心房的也就只有贾恒。
“哎!”男子又重重的一声叹,道:“我们都老了。老了。”
依旧没有回应,不知是老贾对着这种伤春悲秋的感怀没兴趣,还是不想跟男子有任何瓜葛,连一点点基本的声响都不回应。
“你也老了。”男子笑了笑道:“不像当年那样……锐利!”
“我记得那时候,你站着的时候就像一把刀,特别锋利那种,尤其是那双眼睛,就跟刀的锋锐一样,看着就让人有种被割裂的莫名恐惧。”
“就是那种你站在高楼顶端,向下看,有一种害怕掉下去的恐惧一样。你一定有那种感觉吧?毕竟你老婆就是从楼上掉下来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老贾疯狂的大叫着,还夹杂着铁器击砸的声音,显然是他在用仅用的一只手疯狂的打砸着轮椅。
“怎么?难道不是?你老婆不是从楼上掉下来了吗?”男子故作姿态,想了想道:“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是你老婆,好像是你女儿吧?那时候几岁?三岁?还是四岁?”
“她那时候可真可爱!好像刚过生日吧?还带着小寿星的帽子,梳着小辫子,用红头绳扎着。眉心有一点红痣,是你给她点的吗?嘴角还点白色的奶油,像个淘气猫。哦!对了!我是帮她把嘴角的奶油擦干净的!哈哈!”
“你家孩子还挺倔强,还咬我!那就不是怪我喽?”男子突然变了一副凶戾的语气,喊道:“我一把把她推下楼,嘭!楼不高,七层!我都能听见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就伸出脑袋看,可把我吓坏了!”男子可怜兮兮道:“都变形了!跟饼子似的,不对!跟压榨的花生一样,那些油,哦!不对!不是油,是血,那些血像油一样散开来!”
“呜呜……呜呜……”老贾那些凶戾的叫喊,终于变成了哭腔,无力且痛苦的哭腔。
“哟?哭啦?我们的铁血英雄哭了?”男子哈哈大笑,道:“来!我帮你擦擦,你这可不对,都说英雄无泪,你一个大英雄怎么哭了?”
窗外的江胖子狠狠攥着拳,肥肉都因为过分用力而颤抖着,老贾的事他当然听说过。这次让他堵到这混蛋,自然不能放过。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准备在适合的时候冲进去。
萧准见此死死抓住他的手枪。
现在抓人家有个屁用?
必须等,等着这混蛋说出自己的意图,看他下一步的行动,从而拿到更多的强有力的证据,才能真正将这人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