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皱眉,肺癌第三期也就是晚期。
老首长抽烟抽的凶,尤其是妻子死后,更加没了节制。
“准备后事吧!”医生带上口罩,虽然是军属医院,都是军医,但也是人,有人的地方,就得钱铺路。
“准备你娘的后事!”贺武眼圈微红,道:“你他妈吃屎啦!满嘴喷粪!”
“老三!”萧准一拳捶在贺武胸口,打了他个踉跄。
医生气的冒烟,要不是收了钱,非得给这莽汉子掰扯掰扯。
这时,老首长被推了出来,贺武鼻子一酸,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哭丧呢?”老首长躺在医疗车上,闭着眼,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是贺武,道:“哭丧滚远点,别在老子面前!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突然袭来,老首长捂着嘴,再摊开手时,已经满是鲜血。
萧准眼圈一红,忙替老首长拉了拉铺盖,道:“您注意休息,别说话!”
“咳!咳!”
回答萧准的是剧烈的咳嗽。
医生们忙把老首长推进重症监护室,插上了各种用途的塑料管,就跟蜘蛛网一样。
老首长的部下们,站在玻璃外,望着奄奄一息的老首长。
这位曾经他们又敬又怕的铁汉,此时躺在床上,需要一根又一根管子才能维持最简单的呼吸动作。
突然,一个跟老首长极其相似的年轻人,狂奔了过来。他衣衫不整,扣子都系错了。一头扑到问询台上,吼道:“我爹!我爹!不是!不是!徐庆国!徐庆国在哪里?”
“徐军长在重症监护室!”一名护士领着年轻人冲了过来。
可这名年轻人还没到重症监护室,就被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拦住,贺武一拳打在他鼻子上,年轻猝不及防,被打的鼻孔冒血,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你疯了!”萧准和叶伟红一左一右拉住贺武。
可贺武仍跟疯了一般大喊,道:“你他妈还是人吗?老子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草你姥姥的!你个畜生!”
“行了!”叶伟红瞪了贺武一眼,可贺武仍旧不依不饶。
不仅贺武,老首长的部下们都对他这个儿子怒目相对。自己的亲爹都抢救了,你有啥事也该放下马上赶来吧?
可他呢?
足足拖了一整天!
“徐谓是吧?”医生翻开病例表对年轻人道。
“是!”徐谓一抹鼻子上的血,道。
“肺癌第三期!老毛病了!一直在治,不过老首长也不忌口也不戒烟,你当儿子的怎么不劝劝啊?”
“我们俩很少见面!”徐谓又抹了抹鼻血,这一拳打的实在结实,道:“我工作忙!”
“忙也不是理由啊?”医生训斥道:“老首长这些年苦,你怎么也不多照顾点?”
“以后多照顾!以后多照顾!”徐谓忙点头,满是歉疚。
“以后?”医生把资料本塞给徐谓道:“没以后了!”
“医生你啥意思?”徐谓脸色一变。
“自己看!”医生整理着听诊器,头也不回道。
徐谓手有些颤抖的翻开病历表,上面写了很多东西,虽然没提及死亡二字,但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本死亡判决书。
扑通!
徐谓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太累了,已经好久好久没睡觉了!
萧准忙扶起徐谓,大喊道:“医生!医生!”
徐谓没啥病,就是太累,他是一名缉毒警察,为了盯一条线,太长时间没合眼,再加上父亲病的噩耗,一口气没上来,就昏倒了。
医生们又抢救了半天,挂上了葡萄糖,过了几个小时他才清醒过来。
徐谓一醒来,看自己手上插着针,想都没想,扯下来就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