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了殿下什么路?”
越王环顾四周,才低声道:“你有所不知,大....太子之位空缺,父皇一直没有立储。三皇兄想成为太子,但太后却想让本王成为储君,所以三皇兄自然看本王不顺眼。”
魏长乐心想原来越王早就明白其中关窍。
“是太后对你说过?”
“没有。”越王摇头道:“太后自然不会跟本王说。但王桧确信太后要让本王成为储君。”
魏长乐低声道:“那殿下可知道圣上的意思?圣上想让谁成为储君?”
本来魏长乐身为臣子,这种极其敏感的话题根本不适合多说一个字。
但最近这些天的形势发展,却是让他已经处于曹王和独孤氏的对立面。
自己想要在神都生存下去,就必须背靠太后这棵大树。
如此就免不了被人视为越王党。
那么自己当然要对越王有更多了解。
其实他自己都觉得,人的命运实在是难以琢磨。
初到这个世界,成为山阴知县,那时候便只想着铲除山阴的毒瘤,保全一县百姓,让山阴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
此后出使云州,见到在塔靼人统治下百姓的凄惨生活,却是坚定信念,定要收回云、蔚二州,恢复北方的贸易,尽力让北境百姓摆脱困苦,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即使入京被留下来,他也是寻思着早日回到北境,和美人师傅一起共同建设北境。
但在神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有了更深的心境。
虽然塔靼已经从云州撤兵,但蔚州依然在塔靼人手里。
蔚州不收回,非但没有完全收复失地,更可怕的是云州始终都会面临蔚州塔靼人的威胁。
能收回云州,纯属奇迹,甚至是一个意外。
这样的奇迹不可能重复。
只靠梦想是无法收复蔚州。
收复蔚州的前提,必须是朝廷要坚定信心,如果连朝廷都没有统一信念收复失地,那么仅靠自己的梦想,只能是空中楼阁。
但他如今也看清楚朝堂局势。
帝后之争、储位之争,这两件事已经成为大梁的核心问题。
这两件事情不解决,朝廷根本就没有精力将目光投向北方。
本来他还真没想过卷入储位之争,但如今成为独孤氏和曹王的眼中钉,保护自己和拥立越王似乎就变成了一件事。
于公而言,越王要取得胜利,就必须铲除独孤氏和曹王,于私而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同样也要铲除那股势力。
明白这其中的本质,他自然要了解更多的情报,做到知己知彼。
“不知道。”越王摇摇头,“本王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父皇了。”
魏长乐一怔,心中诧异。
越王看出魏长乐的诧异,苦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
“是有些奇怪。”魏长乐道:“你是皇子,总要向圣上问安的。”
越王低声道:“说出来你不相信,本王已经有两年多没见到父皇的面容了.....!”
“等一下!”魏长乐奇道:“殿下不刚刚说才几个月......!”
“你没听明白。”越王道:“几个月前本王去给父皇问安,但隔着屏风,没见着父皇的面容。”
魏长乐皱起眉头。
“父皇受过一场大病。”越王解释道:“后来父皇为了修身,开始跟着葛阳天师修炼道法,好像这样能够培元固本,龙体康健。父皇有时候一闭关就是个把月,期间除了葛阳天师,不与任何人相见。”
魏长乐之前便知道,当今天子确实有修道。
“两年前见过父皇,当时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越王神情有些黯然,“后老每次见到父皇,都会隔很久,而且觐见之时也隔着屏风。本王听人说,葛阳天师擅长风水,他告诉父皇,天寿宫是至阳之地,父皇待在天寿宫便可延年益寿......,但尽量不要轻易见人,容易坏了命格......!”
魏长乐睁大眼睛,心想这里面竟然如此玄乎?
难怪自己见到皇帝的时候,也是隔着一面巨型屏风。
连亲生儿子都不容易见面,自己一个小小的臣子,当然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