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那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刮得朗日耳膜生疼。“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妻子后颈的那颗朱砂痣,还有你未出世孩子的B超单编号,我可是一清二楚。”
朗日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腹几乎嵌进机身。他强压着喉咙口的腥甜,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敢动她们一根头发,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呵,拭目以待。”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朗日重重将手机砸在会议桌上,钢化膜瞬间裂成蛛网。周围的股东们面面相觑,刚因新品发布会小有起色的士气,仿佛被这通电话抽走了大半。
“朗总……”最年长的张股东刚要开口,就被朗日抬手制止。他深吸一口气,指节抵着太阳穴按了按,再抬眼时,眼底的慌乱已被坚冰覆盖:“各位,看来对方急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乱。”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重重画下三道线:“第一,警方那边我已经加派了人手,他们正在追踪这个神秘号码的来源,相信很快会有线索。第二,新品发布会提前到明晚,所有渠道同步直播,我们要让市场看到——朗日集团没那么容易垮。第三,”他顿了顿,笔尖在“营救”二字上反复圈画,“我需要两位信得过的伙伴,跟我去见一个人。”
深夜的码头仓库里,潮湿的海风裹挟着鱼腥味灌进来。朗日看着眼前被铁链锁在集装箱上的男人,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那是他曾经的助理,三年前因挪用公款被开除的陈默。
“朗总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亲自来见我这个阶下囚。”陈默的声音嘶哑,左脸还留着被人殴打的淤青。
朗日蹲下身,将一份医疗记录推到他面前:“你女儿的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医院,匹配的捐献者也找到了。”
陈默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你……你说什么?”
“条件是,告诉我谁在背后指使你。”朗日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包括绑架我妻子的事,还有今天这个神秘电话,我知道你一定参与了。”
陈默的嘴唇哆嗦着,双手死死攥成拳头。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像是泄尽了所有力气般瘫坐在地:“是……是赵天成。”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朗日头顶炸开。赵天成,他大学时的同窗,如今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他曾经最信任的朋友。
“他恨你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项目,更恨林悦当年选择了你。”陈默的声音越来越低,“绑架林悦是他一手策划的,那个神秘电话也是他让我打的。他说……只要搞垮你,他就能得到一切。”
朗日站起身,背对着陈默望向漆黑的海面。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极了他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怒火。“谢谢你,陈默。”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医院的手续我会让人办好,你好自为之。”
离开仓库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朗日拨通了警方的电话:“李警官,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赵天成,我需要你们立刻采取行动。”
挂掉电话,他又给林悦的弟弟林浩发了条信息:“保护好爸妈,别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等我消息。”
回到公司时,员工们已经在为新品发布会做最后的准备。研发部的王博士拿着检测报告迎上来:“朗总,所有数据都达标了,新产品的性能比预期还要好!”
朗日接过报告,指尖划过那些跳动的数字,突然觉得眼角有些发热。他拍了拍王博士的肩膀:“辛苦了,等这件事结束,我请大家好好聚聚。”
下午三点,法院的判决书送来了。赵天成的公司因恶意竞争和诽谤罪被判处赔偿朗日集团五千万,并在各大媒体公开道歉。消息传来,公司上下一片欢腾。
然而朗日却丝毫不敢松懈。他知道,赵天成狗急跳墙,很可能会对林悦下毒手。
傍晚时分,警方传来消息:赵天成的藏身之处找到了,就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朗日赶到现场时,特警已经包围了工厂。李警官递给他一件防弹衣:“里面情况不明,你最好别进去。”
“我必须进去。”朗日的语气异常坚定,“我妻子在里面,我要亲自带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