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季蕴和曹殊二人之事在崇州传得沸沸扬扬,耆老们得知后愤怒不已,想要严惩她,后来顾忌着她身带功名,只好不了了之了。
倘若季惟此时同他们提起此事,怕是到那个时候家中又要闹得不得安宁了。
季蕴去漪澜院瞧季梧,见她还在烦忧,劝道:“二姐姐,天高地迵,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1,你无需再为此事烦心,在这人世间,万事万物的消长兴衰皆是有定数的,耆老们已是耄耋之年,还能有几年好活?他们如今再想把控全族怕是也力不从心了。”
“嘘。”季梧唬了一跳,她急忙拉住季蕴,压低嗓音道,“蕴娘,你此话当着我和棉娘的面说即可,你不要再对旁人说,若是叫有心之人听见了,你可就有麻烦了。”
“我才不怕呢。”季蕴摇头,不以为意道。
季棉坐在一旁,她嗤笑一声,道:“他们这群老顽固频频插手家中之事,早该退下去了,三姐姐此话不无道理。”
季梧思绪纷繁,她没有出言反驳,看向疏窗外的景色,只是轻叹一声。
外头忽然落起了倾盆大雨,冬日的雨无比阴冷,不觉间崇州城笼罩在湿冷的雾气下。
季惟今日出门亲自去城中的铺子转了转,后来瞧雨势渐大,便就早早地回来了。
他一路回到书房,瞧着庭院中的冬雨,心里倏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叹了一声。
“主君,主君……”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小厮神色颇为焦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何事如此慌张?”季惟皱眉,他神情不耐,沉声道。
“主君,曹郎君方才带着几位官爷过来了。”小厮在季惟面前站定,他气喘吁吁道。
曹郎君?
季惟大惊失色,他立时感到有几分不对劲,忙询问,“可是曹殊?”
“没错,就是曹三郎君。”小厮呼吸急促,忙不迭点头道。
季惟瞪大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他实在没想到曹殊竟然没有死,现下反而还带着府衙的人登门,其中定是没有好事。
思及此处,他的心登时沉了下去。
“我即刻就来,你叫前头的人引他们先到前厅来。”季惟脸色阴沉,吩咐道。
“主君,人现下已经在前厅了,小的见是官府的人,实在是不敢拦啊。”小厮咽了一口唾沫,小声道。
季惟忍不住暗骂小厮不争气,曹殊此次来意不明,便就吓破了胆子,实在是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