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先用,奴婢不急。”云儿闻言摇摇头,她有些惶恐地拒绝道。
“你今日是怎么了?”季蕴瞧着云儿忙不迭摇头的模样,疑惑地问。
“奴婢没怎地,待娘子您用完,奴婢再用。”云儿笑道。
“这又不是在家中,不必如此拘束。”季蕴忍俊不禁道,“快坐下来罢。”
云儿在季蕴的再三坚持下,神情略有动容,她有些感动地坐了下来,道:“是,多谢娘子。”
二人用完晚膳,至掌灯时分。
季蕴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籍,便洗漱完上榻。
她躺下后,却辗转反侧起来,倏然想起从前在江宁时,秦观止曾说过,她的观点太过偏激,不适合教书育人。
秦观止不是说她不适合当先生吗?
她还偏偏就要当一名先生,证明给他看。
思及此处,季蕴赌气地想,并暗暗发誓。
*清凉山,崇正书院。天色清明,月华如练,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屋内的地面上,留下了斑驳的竹影。
秦观止还并未睡,他只披着一件长衫,面色清冷地端坐在桌案前,提着笔在纸上写字。
烛光明灭之间,他一时无法专心,便搁下笔,轻叹一声。
忽然,门外的秋行扣了扣门,随即踏进了屋内,他笑道:“先生,是季娘子寄来的信。”
秦观止瞬间抬头,他深邃的眼眸瞥了一眼秋行,故作淡漠地说道:“拿过来罢。”
“是。”秋行颔首,将信递到秦观止的手中,便静候在一旁。
秦观止接过,慢条斯理地拆开了信封,将叠好的信纸翻开来,他竟是有些迫切,可没想到再他一一看完后,脸色却逐渐阴沉了下来。
“先生,季娘子信中写了什么?”秋行眼瞅着秦观止的面色变化,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秦观止没回答他,只是伸手揉了揉眉心处,语气微冷道:“你先下去。”
秋行悄悄地观察着秦观止的神色,便知晓季蕴心中写的大概是不回江宁了。
他心中暗叹一声,慢慢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秦观止见秋行出去了,他又低头复看季蕴的字迹,不知为何陡然想起她离去那日别扭、欲言又止的神情。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不小心令季蕴发觉了他对她的情意,如若她未发觉的话,也许她不会对他如此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