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搭在龙椅上的手搅紧,眸底酝酿风暴:“王爷想要什么?”
“自然是……”
裴闻钰勾唇,一字一顿:“你座下的龙椅。”
抽气声中,大殿陷入死寂。
沈忠年闭眼,长舒一口气。
终究还是来了。
“裴闻钰你放肆!”魏驰豁然起身,大骂,“这个朝堂姓魏!”
帝师梅安也沉沉开口,似敲打:“王爷。”
裴闻钰看过去,老者半眯着眼,“你逾矩了。”
“这便算逾矩了?”裴闻钰点头,语带讥讽,“行。”他转身,负手看向满朝文武,扬声:“御史何在?”
有人出列:“臣在。”
“听闻你要有奏本要参?”
“是。”那人恭敬地从怀中掏出一碟文书,恭恭敬敬上呈,“臣,要参常尚书结党营私,公然行贿,杀人买命,强抢民女……罪状皆陈列在册,数罪并罚,按大魏律,当斩!”
常文岳大惊,下意识朝裴闻钰跪下,大声喊冤,伏首间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
他分明是裴闻钰重用的朝臣,虽然贪的多了点,可都在王爷的默许之下,怎么、怎么忽然来这一遭?
难道……被发现了?
可他分明是在王爷离京后,深夜面见的殿下啊!
裴闻钰一个眼神,大内总管来福一挥拂尘,轻手轻脚地将罪证上呈,脚步在半途打了个顿,机灵地递给下方的摄政王。
裴闻钰装模作样地翻阅起来。
看这架势,竟是要直接站着上朝?!
魏驰声线紧绷:“王爷这是何意?!”
“殿下稍安勿躁,容本王处完政事。”
裴闻钰语气波澜不惊,少年却有种铡刀悬挂在头顶的错觉,似乎只要男人一声令下,自己便会尸首分家。
魏驰下意识求助帝师,可不知为何,深夜明明谈好的,今日老者却半声不吭。
魏驰愈来愈觉大事不妙,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常文岳衣衫湿透,颤抖着肥胖的身体道:“王爷,臣对王爷忠心耿耿,对大魏肝胆赤诚!这一定是栽赃!背后之人用心之险恶!其心可诛啊!王爷臣冤枉啊!”
忽然,头顶阴影笼罩,常文岳抬头,却见文书散乱砸下来,桩桩件件,将他钉死在罪恶柱上。
“腰斩。”
“臣知罪!臣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殿下!殿下救我!”
很快有禁卫军将人拉走,男人的嚎叫撕心裂肺,让人觉得痛快的同时,又难免脊背生寒。
裴闻钰拿帕子擦了擦手,问:“苏御史还有何要参?”
那人愣了一瞬,道:“臣,参李侍郎……贪赃枉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