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蓉气得嘴角抽搐。
“王妈,我不认识她,赶紧将她赶走,要是不走就去打电话报警!”邢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想将两人早早打发了。
“站住!”李姿突然开了口,她这话明显是冲着王妈说的。
王妈冷笑道:“你是谁,敢命令我?”
“我是乔家长女!”李姿声音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呸,好个不要脸的东西,不知哪里来的野种也敢跑到我们家来冒充乔庭君的女儿……”邢蓉忍无可忍,然后就开骂了,接着又催促王妈去报警。
李姿这时候一脸平静,带着几分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肃然道:“报警?去报吧。等警察过来了,我正好把当年的事都仔细跟警察说说,说说乔庭君是怎么为了回城,抛弃妻女的,请警察为我主持公道。”
邢蓉原以为李姿只是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胆子小,想着吓一吓,没曾想竟然会来这一招。
她心中更是疑惑,什么抛弃妻女,她却从来没听过!
院子里正吵嚷着,有人从屋子里出来了。
“做什么事,这般吵!?”
从里面出来的男人个子高大,上身是白色的真丝衬衫,下身是军绿色的长裤,衣摆扎在了裤腰里,外面栓了一条棕色的皮带,腕子上戴了一块名贵的手表。
男人看上去四十上下,虽已到中年,但身材依旧挺拔,头发乌黑发亮。
男人出来后,李姿上前走了一步,喊了一声:“爸。”
“爸,你认不出我吗?”
李姿走到近前,让乔庭君看个明白。
她的身子笔直像棵小树似的站在那里,不见一丝的怯弱,大大方方地任由旁人打量。
邢蓉也在看,之前李姿的话已经让她起了几分疑心,当乔庭君露面后,两人站在一起,她更加明白了,这个就是乔庭君弄出来的野种,不会错!
偏偏这时候李姿扫了邢蓉一眼,笑吟吟地问了句:“阿姨,我和我爸爸长得像吧?”
这话刺痛了邢蓉,她连忙去拉扯丈夫:“好你个乔庭君,现在私生女找上门来了,我和你没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乔庭君的倦意顿时全消,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口中嘟囔着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后来目光一沉说:“你们都给我进屋,有什么话里面说,王妈给客人倒茶。”
李姿特意走在了最后,她打量着乔家的院子,乔家的房子,这里的一切和记忆中的样子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经历了屈辱和惨痛,她知道自己再没了退路。
已经死过一次的她,这一次再没了任何的畏惧。
一行人进了屋,乔庭君先在沙发上坐了。
邢蓉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在外面不肯说,现在总该说了吧!”邢蓉又指着李姿问道:“这个女的到底是谁?她是谁的种?”
乔庭君憋红了脸,不知该怎么解释。
李姿却主动开了口。
“67年7月,爸爸到我们乐阳涨谷坝下放做知青,他在涨谷坝待了两年,69年冬月十二回的城,他走的那天,我妈妈已经怀着我四个来月了。当时爸爸给妈妈许诺,说将城里的事安排好就来接我们来城里。可是过去二十年了,爸爸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露过脸。”
当事人之一的乔庭君憋红了脸,急忙争辩道:“我不是没回去找过……我……我迫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