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秋,申城希尔顿酒店。
衣衫狼狈的许攸宁跌跌撞撞往楼下跑。
她长发凌乱,眼中满是惊恐,不正常的潮红从她巴掌大的漂亮小脸一直蔓延到脖颈深处,锁骨上更有几抹暧昧的红印……身后好似有什么妖魔在追赶,叶攸宁不敢停下脚步!
救命!
谁来救救她!!
惊恐过度的叶攸宁一个踉跄摔倒在走廊安全门前,绝望淹没了她。
被、被抓住的话——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有音乐声透过没有关紧的大门传来,惊恐至极的叶攸宁眼眸亮起希望的光。
门后有人!
她有救了。
叶攸宁挣扎着将门缝掰开。
“救——”
求救声哑在嗓子里。
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叶攸宁浑身颤抖。
只因她看清了门后的情景。
一门之隔的宴会厅里正在举办一场生日宴。
头戴公主水晶冠的年轻女人,西装革履的俊朗男人,并肩站在三层豪华生日蛋糕前真是太般配了。
可这两人,一个人是叶攸宁的妹妹,一个是叶攸宁的丈夫!
叶攸宁终是一点点松开了抓住门板的手。
她没有冲进宴会厅质问的勇气。
若是揭开了这层遮羞布,她的生活就会分崩离析!
眼泪从叶攸宁眼角滑落。
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不得不为年幼的儿子考虑。
“贱人!”
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抓住叶攸宁的头发,将她硬生生拖拽到了楼梯栏杆处。
叶攸宁浑身颤栗,拼命挣扎。
“不、不要!”
“什么不要?你看清楚我是谁!”
抓住叶攸宁的人骂骂咧咧,熟悉的声音让叶攸宁怔住。
“……静姝?”
灰暗的眼眸重燃点点希望,小姑子静姝是来救她的吗?
平日里静姝虽对她多有挑剔,关键时刻,静姝还是记情的!
沈静姝看着叶攸宁脖颈锁骨的处处红痕,看着她泪痕满脸楚楚可怜,双目喷火:“你就是用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去勾引男人吗?”
不不不,她没有勾引男人!
叶攸宁想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静姝,你救救我,我是被骗来的……”
“救你?”
“啪!”
沈静姝扇了叶攸宁一巴掌。
叶攸宁嘴角被打破了。
“啪啪!”
沈静姝又狠扇了叶攸宁两巴掌发泄。
“你这贱人居然敢给我哥戴绿帽子,就会勾引人……你怎么不去死?!”
沈静姝满目凶光,用力一脚将叶攸宁踹下楼。
“砰!”
叶攸宁带着满腔的惊愕和不甘,重重摔落在楼下消防通道中。
鲜血从叶攸宁腿间溢出,染红了她的裙子。
沈静姝有些心虚,可想到叶攸宁做下的丑事,又朝着楼下狠狠唾了一口:“贱人,你勾引男人,死了也活该!”
在沈静姝仓皇离开后,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捂着头匆匆赶至。看见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的叶攸宁,中年男人暗骂一声晦气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生怕走慢了被麻烦粘身。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叶攸宁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酒店外有烟花升空绽放。
烟花热烈,叶攸宁只有寒冷!
为什么?
为什么她拼了命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还是会落到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
妹妹说她应该学一学“太太外交”才能帮助丈夫的生意获得投资,她信了,却差点被投资团那个衣冠楚楚的经理强暴!
丈夫说生意上有应酬,她信了,却发现所谓的应酬是给她妹妹过生日!
六年婚姻,丈夫可曾记得,她和妹妹的生日本是同一天?
婆婆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干部夫人,从她嫁进沈家的第一天就常把“长嫂如母”挂在嘴边,她信了,无微不至照顾了小姑子六年。
却没想到小姑子会在她危难时落井下石!
还有娘家人。
如果她今晚死在了这里,娘家人会为她讨回公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