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开始在父亲这里询问叔父的事情,父亲原先是不乐意说的,但就在去年的时候,父亲突然喊她过去,给她讲了这位叔父的事情。
然后父亲问她,愿不愿意为了父亲,为了金府,出一趟沨都?
那是一个落雪的秋夜,洛阳大火不尽,金鹊裹着一件披风,抬头问金盏延:父亲要我去哪里?
金盏延手里捏着一封书信,他缓缓的将书信移向烛光,神色有几分异样:这一趟可能有些远,我会派人保护你,你去找你叔父,他会告诉你要干什么,一切听你叔父的安排便是。
这是她第一次出院门,也是她第一次去见那个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叔父,少女的欣喜埋没了对未知的恐惧。
然后她便去了东胡,又听了叔父的安排,在济阳城外等到了她这一行的目的。
金鹊没有进门,在大人商量事情的时候,自己是不应该进去的,其实自己也不应该听,但她着实好奇叔父为何在此时回来。
于是她在寒夜之中立于门外,听到了父亲的死殉。
门内晃过寒光,鲜血弥漫。
金鹊猛地推开了门,然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金盏延倒落在地,眼中是无数的诧异,而叔父就站在她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金鹊与叔父对视,只觉得叔父的那双眼睛深邃异常,那是一双,被迫沉沦了很久的,疯子的眼睛。
她瞬间就感觉凉意爬满了全身。
于是风声呼啸,她只能听到自己带着颤抖的声音,伴随着如今这个荒唐的场景,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呢?
金井阑可笑的看着金鹊,扯出一个微笑。
一个与金鹊听到的,截然相反的故事,在金井阑嘴中缓缓说了出来。
原来那个所谓的主动离开,只是被逼无奈的少年一路逃亡,为了一条生路,远走他乡。
金井阑将微笑收回,然后就是淡漠,他淡漠的看着眼前的父女:你父亲将我逐出金家,逐出沨都,使我半生飘零,刀尖舔血,又见我得势百般奉承,这样的人,我为何要留他?
金鹊腿软的移到了金盏延身边,她的泪瞬间就流了出来:那么我呢?在叔父眼中,我又是什么?叔父于我这么多年的教导,我自问无时无刻不为了你尽心尽力,只为了完成你的嘱托
你很优秀,是我见过这一辈金家后代之中最能狠得下心的人,但是小鹊儿,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金井阑波澜不惊的说着足以改变金鹊所有思想的话。
你终究是他的人,在抉择之中你是不会站在我这边的,而金霄,虽然他是个废物,但好歹也是我的人,死的不明不白,我总要为他讨个公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