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身体,衣服都被冰水彻底湿透,纳塔干脆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裸着上身抱着昏迷不醒的女人快速走出去。
他裸露的手臂上一个血牙印,流出的血是黑色的,他浑然不在意,目光盯着紧闭双眸的温小禾,如死人般安静祥和的脸,白皙冷漠,毫无要醒过来的征兆。
“小禾苗。”
他突然喊她,心如刀割,脚下步伐加快,手臂上流淌的血也似乎更多了。
小禾苗,小禾苗……脱口而出后,他的思绪被拉的很远很远。
温小禾等比例缩小的脸蛋浮现在他的眼前,她不是跟他说她的命最硬吗,像田间的禾苗一样,风雨越来,长势越好,一个小小的寒潭,怎么就能困住她呢?
她还将稻苗送给他,让他不要投河寻死,他本来就没想死只是冲个凉……是她多管闲事。
后来她又多管闲事,闯入他的屋子,两人对视,他以为这叫命运。
“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那个姓林的小孩,你不是很在意她的死活吗?”
纳塔咬紧牙关,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日他会成为被恐吓的一方,向来都是他威胁别人。
第20章 chap.20 “什么时候连你也敢指……
怀里的女人微微皱眉, 梦魇似地呢喃:“别……别杀人了。”
纳塔惶然低头看她,摁着她手臂的指尖情不自禁地一紧,眼神中多了一抹沉思。
她害怕他,是因为他双手沾满鲜血, 如果他没有, 她会不会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像对陆北骁, 对何晏清一样, 也对他笑得很甜。
不知想到了什么,下一秒, 他眼神突冷,浑身散发着戾气。
没有如果,覆水难收, 何况是数不胜数的人命, 他已经记不清多少人死在他的刀枪之下了。
一直埋伏在他身边的叛徒还没有找到, 现在作罢, 就是死路一条。
“冷,好冷……”
怀里的女人浑身冰凉,惨淡的双唇打颤,浓密纤长的睫毛不停的抖动着,似醒非醒的样子, 很快, 又如死人一般陷入了混沌之中。
纳塔加快步伐, 如同一阵疾风, 闯进一间平矮的木屋里,身后是一串鲜红的脚印和血滴。
正坐在床边摆弄野花的婉拉,被他踹门的巨响吓到,慌忙站起身来。
“纳塔哥, 这是……”
男人火急火燎从她身前迈着大步超过去,一边把昏迷的女人放到床上,一边喊到:“拿药来!”
婉拉一脸担忧地看着男人的背影,迅速放下手里的一簇黄色鲜花,转身快步走到柜子前,双手拎出一个急救药箱。
她走到床边,看都没看温小禾一眼,打开药箱,拿出里面的止血药粉和纱布,作势要给纳塔包扎,不料却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做什么,先给她找续命的药!”
纳塔黑着脸,怒斥她,扬手便将她手中的药粉包打翻在地上,姜黄色的细粉末撒了一地,他的手臂还在流血,一滴一滴的血沿着手肘手腕落到地上。
婉拉胸前也被姜黄色的粉末沾染,顾不上拍打衣服,抓上纳塔流血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纳塔哥,让我先给你包扎伤口吧。”
她目光落在流血的位置,两个极深的咬痕,血是黑色的,瞳孔突然放大,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话也说不利索:“蛇毒!你中了蛇毒!”
“药,药呢。”婉拉回过神来赶紧翻找身前的药箱,双手不停的颤抖,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没事的,纳塔哥你不会有事的,我这里有解百毒的药,前几天底下的人屠村,从村子里抢来好些药物。”
纳塔沉默不语,目光冷冷地扫过手臂上的伤口,眼神愈加凶狠,怪不得方才他觉得浑身无力,脚下发虚,原来是那寒潭中该死的畜生咬了他。
瞥见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像是猜到什么,大手一挥,将温小禾身上湿漉漉的裤子从膝盖处撕碎。
纤细白皙的小腿肚上两个浅浅的毒蛇尖牙咬痕,血珠蔓延出来的速度很慢,呈现深红色。
不知道是不是蛇毒起了作用,他的视线变得模糊,温小禾小腿上细小的伤口在他眼前重影,从两个变成四个,从四个变成八个……
他呼吸一窒,心中升起一股局促和紧张,高大的身体站不稳,折下腰单手扶着床头。
耳边是婉拉紧张的声音:“药来了,快把药吃了吧。”
纳塔突然活过来,眼睛放亮,抢过婉拉手中的黑色药丸,踉跄着凑到温小禾身边,撬开她的唇齿,将药喂进去。
“纳塔哥!”
婉拉伸手去阻拦,还是慢了一步,黑色药丸已经在女人嘴里化开流入喉咙里了。
她震惊地望向纳塔,药箱啪的一声摔落在她脚边,里面的药粉和药丸散了一地,白色的,褐色的,红色的,唯独没有黑色的。
就这么一粒解百毒的药丸,他想都没想就喂给了温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