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沈天的视角余光,望见一个穿着普通上舍生服饰的身影,趁着他背对众人,似乎没有防备的瞬间暴起突袭,他从袖中掏出一杆闪着幽蓝寒光的短棍,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般砸向沈天的头部!
此人先前已借助人群,悄无声息靠近到五丈距离,对时机、角度掌握的很好,刁钻狠毒到了极点!就像是一个埋伏已久的刺客!
沈天心中冷笑,以他此刻的修为和感知,以及混元珠对危机的预警,别说是一个修为八品的上舍生,就是七品修为的真正刺客,也难对他一击必杀。
他正欲旋身应对,三道破空声骤然响起。
“嗤!嗤!嗤!”
三道尖锐的破空厉啸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只见三支没有金属箭头,却灌注了强劲真元的箭矢,如同三道白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从人群斜侧方射来!
一支狠狠撞在沈天身后那人持棍的手腕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一支轰在其侧腰,打得他身形剧震;最后一支则直接命中其背心要害!
“噗!”
这个试图袭击沈天的上舍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被这三股叠加的沛然巨力轰得凌空飞起,重重摔在两丈之外,口中鲜血狂涌,瞬间重伤昏迷。
沈天循着箭矢来路望去,只见不远处廊柱旁,一个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如松的少年正缓缓放下手中一张造型古朴的硬弓,那竟是他的妻弟——秦锐!
沈天微微一愣,随即想起半年前秦锐确实也考入了御器司上舍院。
看着少年紧绷的脸,沈天朝他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抹赞许的浅笑。
虽然刚才那一棍,他自有应对之策,但秦锐的出手,还是让他这个姐夫略觉欣慰。
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舍院那厚重的朱漆大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推开。
一位身着从七品青色官服,面容严肃刻板的中年官员快步走出,胸前的补子上绣着象征文教的青雀。
他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哀嚎遍地的现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围观的众多上舍生见到此人,如同老鼠见了猫,慌忙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周助教!”
沈天看了此人一眼,记忆里翻出这位乃是以前谢映秋的副手,从七品助教周缘。
‘沈天’偶尔几次来上舍院,从没见过谢映秋,却与这位周助教打过几次交道。
周助教的目光首先落在墙根下奄奄一息的费玉明身上,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再看向气定神闲的沈天,以及持刀而立、煞气未消的沈修罗和沈苍,周助教本能的生出退缩之意,心想还是息事宁人算了。
可他随即想到最近泰天府沸沸扬扬的‘沈八达已经倒台’的传闻,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起。
这小杂种,靠山都已经倒了还敢在这里猖狂?
他指着沈天,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利:“沈天!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在御器司学院这等神圣重地聚众斗殴,行凶伤人?!
本官闻说你号称‘泰天府小霸王’,在外横行霸道,本官不信,只当是市井传言,没想到你竟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连学院之内也敢逞凶撒野!简直无法无天!现在即刻跟我去督学处领罚!今日非得好好治一治你这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纨绔!”
沈天不由微微蹙眉。
这个姓周的挺有意思,竟直接将冲突定性为他单方面的‘行凶’,对费家逼迫抢夺名额、围攻赵小虎的起因只字不提,偏袒之意简直昭然若揭。
记得以前‘沈天’与此人打交道时,这姓周的很好说话的——
他暗暗冷笑,神色淡漠地迎上周助教的目光,神态仿佛在睨视着一只蝼蚁:“目无法纪?无法无天?周助教,你怕是老眼昏花,颠倒黑白了。”
他抬手指了指停在墙根的费玉明,“此人一介草民,竟敢率众围攻朝廷在册的御器师,且对本御师出言不逊,公然挑衅!本御师出手自卫,惩戒凶徒,有何不可?
倒是周助教你,身为学官,对费玉明强夺公试名额、指使家奴行凶在先视而不见,如今反倒来质问我?是何道理?!”
周助教闻言气息一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寒着脸厉声喝道:“强词夺理!有何人为证费玉明强夺名额?有何人看到此人围攻你?空口白牙,就想脱罪?!”
他目光凌厉地扫向四周,“你们!谁看到了?!可以站出来举证!”
在他的逼视下,那些围观的上舍生们个个噤若寒蝉,深深低下头,无一人敢与之对视,更别说站出来说话。
人群中的秦锐皱了皱眉,握紧了拳头。
他想要挺身而出,却还是按捺了下来,他是沈天的亲戚,作证难以取信于官府。
沈天却全不在意,不怒反笑:“呵,要论罪?行啊,不过本御师没兴趣跟你这糊涂官去什么督学处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