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鎏金护甲中的砒霜粉还未洒出,九娘的三棱针已封住她七处大穴。沈含锦扯开她孔雀蓝的袖口,腕间佛珠与德妃小佛堂的檀香珠帘质地相同,每颗檀木珠都嵌着极小的玉玺碎片:“难怪月见棺中的冰裂纹,与先皇后陵寝的......”
“轰隆——”
地牢方向突然塌陷,砖石崩裂声裹着腥风扑面而来。沈含锦的饿纹如活蛇游向太阳穴,玄铁锅在掌心发出嗜血的嗡鸣。扶钰的雪发缠住她手腕,碎月剑劈开暗门时带起的剑气斩落三盏琉璃灯,墙缝渗出的金粉在火光中流转,竟拼凑出半幅玉玺山河图。
“慢些吃。”扶钰将整盒梅花酥塞进她怀中,指尖擦过她沾着酥屑的唇角。酥皮夹层里的密室地图在唾液作用下显形,糖渍勾勒的线条与地牢砖缝的金粉走向完美重合,“本王还没穷到养不起你,何必连墨锭都啃?”他语气戏谑,掌心却贴着她后心渡来温热内力,勉强镇住暴走的巫族血脉。
沈含锦的齿尖咬破梅花酥夹心,陈皮与犀角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这分明是解毒剂的配方,却被巧手制成甜点。她突然想起昨夜扶钰独坐琅玕阁配药的模样,月光将他雪发染成银蓝,案头堆着三十七种糖渍药材。
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铮鸣。沈明珠的尖叫混着云螭的骨笛,在甬道中碰撞出诡异回声。阿箬的银铃索绞住坠落的铁笼,笼中腐尸突然暴起,太阳穴的金针闪着与童尸如出一辙的寒光。沈含锦旋身挥锅,锅底黏住的腐肉中滚出玉玺碎片,婴儿齿痕与她怀中那片严丝合缝。
“娘娘的眼力......”扶钰忽然将她按在刑架上,碎月剑贴着耳际钉住淬毒弩箭。箭尾翎毛擦过她颈侧,留下带着曼陀罗香的血痕,“比御膳房挑燕窝的嬷嬷更毒辣。”他呼吸喷洒在伤口,汞毒混着桂花香刺得她浑身战栗。
地牢深处突然亮起幽蓝鬼火。九娘缺指的手撬开第七块青砖,烧山火针钉住的毒蝎正在砖下疯狂扭动。沈含锦吞下最后块玉玺碎片,婴儿齿痕刺破口腔的刹那,暴食系统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崇文帝的炼丹房中,丹炉纹路与修罗宴上的青铜鼎如出一辙,炉中翻滚的却不是丹药,而是......
“原来如此。”她咳着血笑,指尖蘸血在扶钰掌心写下一个“童”字。地牢砖缝突然渗出黑血,遇空气凝结成“祭品”二字,与冰棺少女腕间银锁的刻痕分毫不差。
扶钰的唇突然堵住未尽之言。他渡来的半颗解毒丸带着血腥气,玉玺纹路在他们相贴的掌心发烫:“娘娘再猜下去,本王只好提前送你洞房花烛了。”碎月剑突然暴起清鸣,剑气劈开的墙体内,数十具幼小骸骨呈献祭姿态跪拜,天灵盖皆嵌着玉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