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弩箭破空而至。沈含锦旋身将扶钰扑倒,箭矢擦着耳际钉入石壁。箭尾琉璃瓶炸开,紫色毒雾中浮现柳姨娘的虚影——那虚影由万千蛊虫聚成,每只蛊虫复眼里都映着不同的胎儿惨相。
“我的好女儿。”虚影抚过人彘溃烂的肚腹,指尖流出琥珀色的羊水,“当年你胞弟在胎里就会啃玉,倒是省了催产药……”
沈含锦的犬齿刺破舌尖。血腥味冲散迷障的刹那,她看见柳姨娘虚影的丹田位置——三百只蛊虫正拼出玉玺残缺的玄武方位,每片龟甲纹都对应着《连山易》的卦象。
“王爷可愿再赌一把?”她熔了腕间羊脂玉镯,玉液在掌心凝成柳叶刀,“我要那毒妇丹田的玉玺核……”
扶钰的雪发突然绞住她腰肢,发梢冰晶凝成星图:“用这个赌。”他扯开衣襟,丹田处同命锁的烙痕渗着血,皮下游走的蛊虫拼出河图洛书,“剖这里,比剖她的快。”
沈含锦的指尖按上他跳动的丹田。实验室的基因测序仪嗡鸣声与此刻心跳重叠,她突然咬住他锁骨,犬齿刺破冰蚕丝甲:“我要活的玉玺核心……”舌尖尝到冰髓的寒意,“不要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脏器标本。”
地牢开始震颤。九娘劈开逃生密道时,沈含锦将三枚银针射向柳姨娘虚影。针尖没入虚空的刹那,沈府祠堂传来牌位碎裂声——真正的柳姨娘正呕出混着蛊虫的黑血,每条蛊虫背甲都刻着微缩的蓬莱仙岛图。
“娘娘这以毒攻毒的法子……”扶钰将染血的桂花糖塞进她齿间,糖芯里裹着昆仑冰魄,“倒是比《千金方》高明七分。”
沈含锦舔去他指尖血渍,尝到同命锁咒印的苦涩:“王爷的毒血……咳……比曼陀罗带劲百倍……”
晨光如金针刺破阴霾。马车帘外,葛玄朴的药葫芦正在摇晃,活蝎尾针渗出靛蓝毒液,在地面绘出东海潮汐图。沈含锦掀开车帘,看见三百只信天翁掠过云端,每只爪上都系着玉玺碎片。
“第八局在蓬莱……”她将带血的银针编入扶钰的雪发,针尾蛊虫尸体突然羽化成蝶,“王爷备好璇玑楼船了?”
扶钰的唇擦过她灼伤的耳际,寒气在肌肤上凝出霜纹:“本王不就是……”雪发突然暴涨裹住她周身,发丝间浮现出星海舆图,“载你渡弱水的舟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