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医生。”夏槐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
夏槐慢慢走到陈百乔的病床边, 他躺在床上, 一点点挪动着脑袋,把目光移向夏槐。
“夏……夏。”他艰涩地开口, 然后颤抖着伸出左手。
夏槐半蹲着,一把拉着他冰凉且无力的手,眼眶酸涩,一滴温热的泪水掉在他的手背上。
“我在......你终于醒了,我快怕死了。”她近乎哽咽了。
陈百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怕什么?”
“怕你醒不过来, 那我连活下去的勇气的没了......”
如果他真的醒不过来, 夏槐怕是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里走不出来了。
陈百乔将手伸到她眼前,用指腹一点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手抖动得很是厉害。
“你不该为我舍命,差点让你小命不保, 太不值得了。”
“一切都值,只要能救下你, 哪怕把我打成窟窿, 我都觉得值得。”他将发自肺腑的话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
夏槐还想说什么,被站在病房门口的江谨昀打断了话:
“百乔哥,好久不见。”
他面无表情地插着口袋, 声音格外的清冷。
两个人齐齐往江谨昀那边望去, 注意力都在陈百乔身上的夏槐,差点都忘了江谨昀是跟她一起过来的。
陈百乔侧着脑袋, 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满脸疑惑。
好久不见?
那就是故人,可他冥思苦想都记不起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是谁,便一头雾水地将头扭向夏槐。
她刚要介绍,江谨昀抢先一步开口:“我是夏槐的至亲,夏彦。”
“夏彦......”陈百乔喃喃道,头一阵发痛,突然十年前的记忆就簌簌地落入他的脑海之中,他瞪大眼睛,又不可置信地问,“你是夏彦?是夏夏的弟弟?你不是......
他欲言又止。
江谨昀微微勾唇,带着不太友好的笑容看着陈百乔,相当于默认了,眼眸里,幽邃又锐利,仿佛深不见底。
“他在京城找到我,所以我们重新相认了.......”
夏槐越解释声音越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相认这件事情,会让她难以启齿,也不知他一时间会不会相信她的话。
毕竟当年,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以为,那次分离,就是永别的。
平行线还能相交,这就是一件荒唐的事。
陈百乔刚刚醒,脑袋有些混沌,只能云里雾里地点点头,然后含糊地回答:
“相认,是好事啊。”
江谨昀慢慢朝着他那边走过来,从床头柜上拿出一个杯子,倒了杯温水,面无表情地递到他的嘴边,“睡了这么那么久了,先喝水润润嗓子吧,我让我们家阿姨准备了一些流食,等会送来,手术前,你也只能吃这些东西。”
看到杯口都对到嘴边,陈百乔有些发愣,犹豫了几下后便张口喝了几小口。
喝了点水后,他干燥的嗓子果然舒服了许多,只是心里越来越困惑,理不清现在的头绪。
“你别多想。”他放下杯子,慢慢开口,“你是我姐的救命恩人,便也是我的,这份恩情我自然会偿还,不会欠你的。”
说完,他站起身,一改淡漠的模样,换了一副柔和的面容看向夏槐,轻声道:“姐,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会,你明天还有课,别太累着,等会要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送你回学校。”
“嗯嗯,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她拍了拍江谨昀的肩膀,温柔地点了点头。
江谨昀离开了病房后,房间里只剩下夏槐和陈百乔。
夏槐坐了下来,慢慢把她和江谨昀重逢到相认的经过悉数告诉了陈百乔,包括江谨昀给他垫付医药费的事情,但夏槐始终没有将背后真正的原因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