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至良人。二来元琸掌中军预备营,这预备营说白了是世家子弟吃空饷、混资历的好去处,从未真刀真枪上过战场,日子久了,治军本事没有,却沾染了一身粗鄙腐糜的武人气。
可又能如何呢?皇子中也就剩这位四皇兄可以拎来用一用,那预备营总归隶属京师中军,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元琰一听元琸举荐自己,稳步上前,“父皇,前几日儿臣已奉命协三司复核整年案卷,实在无暇抽身,四弟荐我,许是对此事并不知情。”不愿接的,一句话就丢回去了。
“父皇!”元琪忽然开口,“您教导儿臣‘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1,儿臣这几月来在著作曹修书养心,深感自己短见薄识,遂愿承担此务,以骋怀游目,也当为父皇尽心,为吏治尽力!”说完,俯首深拜。
元瑞下撇的嘴角都快把下巴撅掉了。
魏帝听元琪言辞诚恳,不由得露出欣慰笑容:“奕云近来很是懂事,只是这官员考课细务繁多,奖罚任免事关重大,你年纪尚小,性情急躁,难以服众,还是先在著作曹潜心钻研学问为好。”
有了上次莽撞的教训,元琪也懂得见好就收,只是默了默,那双漂亮的凤目中谦和之色尽显:“儿臣遵旨!”
嵇汧笑呵呵道:“上次越王殿下为陛下挡刀,陛下除了些珍宝字画,还没好好赏过殿下呢,依臣之见不如就将这差事交给越王殿下,看上去是个繁琐的麻烦活儿,实则很是历练人呐。”
魏帝望了望这些老臣,都是宦海中修炼出的人精,揣摩君王之心,为其铺台阶的本事甚是老辣。
四王和六王之中,魏帝宁愿先问不中用的四王,也不让六王接手,明显就没打算用六王,吏部刚从卢氏手里剥出,本就不会再用三王和八王,是以合适人选只剩元珩。
但元珩刚监审过谢义一案,此时若再直接交给他,自己利用五儿子制衡多方的意图就太过明显,此时需要营造一种“被迫”递到元珩手上的境地。
魏帝顺势道:“那就交予奕尘?”
元珩丝毫不推就,干干脆脆应下。
议政后,元瑞和元琸最先走出天安殿,两人脚步飞快,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
元瑞指着元琸埋怨:“四哥啊四哥,适才是多好的机会,你怎么就给推了呢!整日就知道与姬妾左拥右抱,对正事半点不上心!”
元琸却不以为然:“考课这种事,父皇从前何时想起过我?方才分明就是试探。我要是应了,那才叫蠢笨如猪……”
“可你要是真应了呢?”元瑞停下脚步,弯月眼中结出一片寒霜。
他这一问,令元琸也重新犹疑起来。
元瑞道:“父皇为何最先问你,是因为各地官员中还存有卢源余党,这些人背景复杂,不好处置,且多半与卢裔不和,极易被旁人利用,父皇用你本是想借力打力。”
元瑞的生母淑妃出自荥阳郑氏,代王妃是如今徐州署都督郑鄞之女。郑氏与卢氏本就相互牵制多年,魏帝之意,原是想借郑氏之势,清理几块‘绊脚石’,但若直接启用元瑞,又极易助长郑氏气焰,所以先将元琸推至前。
可片刻后,元瑞眼中之霜却又散成茫然:“但父皇的心思真是越发难解。他想用郑家牵制卢家,但先前吏部尚书之职空出,我递上去几个郑家的人选,父皇都未曾理会,最终选了这么个陈言中,真是莫名其妙。”
元琸像是突然开了窍:“郑氏既掌五兵部,地方署军中郑家势力也不少,如今兵权正盛之际,郑家当适可而止,就不要再去揽吏部了。”
“你懂什么?!”元瑞皱眉蹙眼,瞪着元琸,“若能掌吏部或度支实权,就是减除郑家一半兵力我也愿意!”
元琸不耐烦说着行了行了:“卢氏的教训摆在那儿,现在就是把吏部和度支都给你,又能如何?你难道忘了当年的庆阳侯么?当初丞相一被撤,整个崔氏跟着倒霉。我看呐,现在这样就挺好。”言罢,一抖衣袍,摸着唇边浓须走了。
元瑞眯了眯那双弯月眼,鼻中一哼,愤然走出了端门。
方才还碧澄如洗的天涌出一片阴云,日辉如同裹上了暗沉的外壳,将光亮的色泽掩盖。
元琰与元琪走过墀台。
“三哥也瞧见了,如今卢氏刚减了势,我们不宜轻举妄动。”元琪一改方才在殿内谨言笃学的姿态,精算的像个谋士。
元琰轻叹:“我与王氏交情不错,但之前推举的吏部尚书人选,均被左仆射按下。”这是不想自己人上位了。
“难道王臻大人之意,是不想王氏在此时冒头?”
元琰棱角分明的脸,在阴云的遮蔽下更加深沉:“本王明白,王氏在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