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走在队伍里, 只听着傅伯介绍。
傅伯说不能动的?地方,他们就?不动。
走了?大概又有一整个白天, 大家都累了?,将军提议停下来休息。傅伯仿佛才发?现他们要停下来似的?,乐呵呵同意了?。
休息的?地方在一间只摆放陪葬品的?墓室,整座大墓室方方正正的?,约莫十丈长宽,没有兵马俑,只有几尊女子模样的?陶俑,梳堕马髻,垂首提灯,安安静静地守在榻边。
角落里还有几具腐化到看不出原样的?骨头。
傅伯叹道:“这些都是当年?陪葬的?女子。”
墓室正中,铜匮一个个码放好,据说这是专门储物的?柜子,里面有暗扣,打不开,没有人知道里面放了?什么稀世珍宝——大家也不敢开,谁知道会不会有诅咒之类的?东西??
除此外还有各种木箧、铜奁、陶扑满。赵瑛听陈姑娘说扑满也叫缿,专门用来储钱。她还挺想看看秦时钱币长什么样子,奈何刚才那件事叫她对墓室中所有物件都生出惧意,不敢碰,只好作罢。
傅伯倒是自在,扫扫灰后,独自坐在一张榻上?,望着整间昏暗墓室。
近千个活人在他眼中,或许和陶俑也没什么区别。
有那么一瞬间,赵瑛甚至觉得他也很像一尊不动的?陶俑。
左思右想下,赵瑛鼓起勇气上?前去。傅伯看她过来,笑呵呵招呼她一块儿坐下,赵瑛硬着头皮坐在他身边,还没想好怎么说,傅伯就?问:“小友,你?一定是有许多问题想问吧?”
赵瑛没料到自己一点藏不住,有些尴尬,还是点头:“是,我……”她看一眼不远处的?人影,有些不想叫她问下去怕出事,有些竖起了?耳朵。
“我想知道,您刚才去哪了??您怎么知道这下面的?路?”
傅伯捻须一笑:“是了?,我怎么知道的??我嫌你?们太慢,便先行一步,谁知等待许久还是不来,只好打开门来迎你?们了?。”
赵瑛气道:“您又这样。”
傅伯呵呵笑:“小友,管住你?的?嘴,管住你?的?手,有些事不是你?该知道的?。”
语气并不严厉,赵瑛却被吓了?一跳,匆匆告别后缩在队里不敢再?问。
陈姑娘和徒芙小声安慰她,仍叫她手脚冰凉,心跳得厉害。
将军不好问,看了?眼便让大家快些休息,他自己也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徒芙跑去和赵瑛躺在一块儿,见她还是脸色苍白,伸手拍拍她。赵瑛挤出一个笑,闭上?眼假寐,心里翻江倒海。
她当然不全是因?为傅伯那句恐吓害怕。
她只是……依稀、仿佛间,或许猜出了?一个秘密。
赵瑛实在没心思睡觉,但她心里惦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知不觉间真睡了?过去,被叫醒后还有些茫然,头晕又恶心。
在地下待久了?,会有种分不清时间流逝的?错觉,说是半晚,也不过守夜的?几个士兵各自数数再?轮换罢了?,究竟过了?多久,谁也说不清,只是感觉该离开了?。
傅伯瞧着精神还是很好,但赵瑛再?也不敢靠近他。
又穿过几间墓室,里面或放着青铜礼器、丝绢、金银珠玉一类陪葬品。期间不少机关都在傅伯的?指引下顺利通过,甚至没有伤亡一个人。
这只令众人更警觉。
原先就没什么人敢和他说话,赵瑛都被吓跑以后,就?更没有人搭话了?。整整两天,也许比两天还要多的路途,愣是跟死了?一样寂静。
到最后,来到了?一条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甬道。
赵瑛察觉到这条甬道似乎并非平直,而是微微向下倾斜,简直就?像要走进地底最深处似的?。
“诸位要当心啊,前面的?路,连我也没法?保证诸位的?安全。”
甬道尽头,又是一扇大门。
但这扇门通体漆黑,上?面没有一丝花纹,甚至还有些狭小。和先前所见的?任何一扇门都不一样。
而在见到这扇门后,傅伯便说了?那样一句话。
原本?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一众人冷不丁警醒过来。
天衢将军几次给赵瑛使眼色,后者都摇摇头,死活不上?前,她害怕自己被看穿。无?奈之下,将军只能自己上?去,拱手恭敬道:“傅老先生,敢问……您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门后面是……”
傅伯说:“你?们想知道门后面有什么?”
将军更恭敬地请教。
傅伯说:“这后面是死路。”
将军脸色不变,仍恭敬行礼:“还请先生解惑。”
得到示意,一众人齐齐行礼。
傅伯本?就?不打算瞒着,事实上?,他是个相当好说话的?人。略略思考后,他便说起了?一段连骊山司都没能查清的?往事。
“你?们以为,当年?秦皇修如此大的?陵墓,又命人烧数十万陶俑陪葬,是为了?什么?”傅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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