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拿到那本日志, 他也?该以为阿煤是什么大善人了。
见?这几?人还?在琢磨,他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傲然之感,帽檐垂下遮住被烧的千沟万壑的脸,和唇角的嘲意。
夜深了,再怎么迷惑还?是得休息, 为着防备顾不?上男女之别,几?人靠在一起卧下。月光照进来,困意如云翻涌,卢湘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她被姜遗光轻轻拍醒, 长年警惕叫她没有喊出来。姜遗光在她手心写字, 示意让她去套彭明志的话。
对比他强的人,彭明志会小心翼翼不?露一丝漏洞。卢湘不?一样, 她差点死在彭明志手下,彭明志显然很轻视她。
让她去,兴许会有新的发现。
卢湘依言转个身, 发现彭明志并不?在床上。
他出去了, 但没有逃走,只是坐在屋檐下望着月亮发呆。
直到现在, 他的皮肤被触碰时仍有被灼烧的痛感,焦热的疼痛让他常常无法入睡。他谁也?没说,也?不?打算逃跑。逃有什么用?一样会被找到。
更何况,逃了他们几?个人,他就能不?死了吗?
听见?动静,他回头看去,隐藏在兜帽下凶狠的眼神叫来人吓得一缩,慌忙就想回去,被他起身一把扯住。
“你?跑什么?”他笑呵呵低声?问,“怕我杀你??”
卢湘色厉内荏道:“你?不?敢,他们在里?面。”
“你?算什么?一个无用的女人。”彭明志喜欢这种将他人的命捏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弄死,他们一句话都不?会说。”
卢湘还?在嘴硬:“你??你?以为你?算什么。你?只敢对我下手,自己都不?想活了,对他们还?能有什么用?你?就是个废物!留在四十年后居然能被人害,还?被人烧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呃啊……”
这话彻底激怒了彭明志,不?待对方说完已伸手掐住她脖子,掐得她几?乎以为自己真要死了。
快救我……她努力歪头向室内,祈祷有人出来救她。
喘不?上气,脑袋嗡嗡作响,她听到彭明志怨恨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院内,姜遗光挡在卢湘面前,一根绳交错,抵住了正陷入疯狂的男人。
“卢湘姑娘说的不?错,相较起来,还?是你?比较没用。”吕雪衣也?从屋里?出来了,打个哈欠,眼神如看着一件废弃之物,“你?只会添乱,还?自以为知道什么秘密,无非是多?了解一些煤婆婆。可那又?如何?我们还?能在这里?待很久,你?所了解的我们都会查出来。”
脖颈间绳索勒得越来越紧,痛苦窒息感如海水淹没整个人,他在挣扎,兜帽掉落,那张如蜡被融化的脸暴露在月光中,一道道肉纹扭曲斑驳。
姜遗光:“我本看你?可怜,要放你?一马,没想到你?不?光无用,还?要害我们。”
他轻声?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不?要挡我的路。”
吕雪衣帮腔:“何必同他废话那么多?,我早就说这人养不?熟该杀了,你?偏不?肯。今晚要不?是我们听到动静,卢湘姑娘可就没了。”
卢湘适时“醒”过来,捂着喉咙喜滋滋叫好:“对!掐死他!他这人根本不?会听你?们的!”
“嗬嗬……嗬……”
彭明志用力拽着绳子,可绳子越勒越紧,他摸出来了,这是自己绑住卢湘的绳子。他张大了嘴想说话……他想骂几?句,还?想求饶……
可是他说不?出来了。
眼前两人嘲讽的模样渐渐模糊,他想过去撕烂那两张脸,伸出手,却连自己的手也?看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脖间绳索终于松开?。他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喘气,从喉咙到胸口火辣辣地疼,脑袋里?一阵阵发晕,一点报复的心思?都没了。他听到姜遗光问:“你?在后世看到了煤婆婆留下来的东西,对吗?你?发现灾难其实是煤婆婆带来的,我说的不?错吧?”
从见?到彭明志第一眼起他就开始留意对方了。
提到煤婆婆时,他脸上似有似无的嘲讽,那种感觉就像他比其他人更了解煤婆婆似的。
若煤婆婆真救下煤山镇人,他深恨煤山镇百姓,不?可能会是这种反应。且在四十年后人人都称颂煤婆婆,他去哪里?得来的消息?
只能是煤婆婆自己留下了什么东西,被他发现了。
提及四十年后,他对镇上居民了解一无所知,还停留在几人第二次入山时的印象,只有在提到王进和于婉贞时才有反应。
姜遗光断定他被火烧的时间一定?离入山时间不?远,很可能是刚从山里?出来他就被捉住了,后面让他找到机会逃了出来。被捉住兴许就跟王进有关。
他能活下来,并不?是镇上百姓仁慈,第一种可能人们以为他死了,叫他假死脱身,但要瞒过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