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砸了下去。
那人背对着他倒下去,身子压住怀中孩子,小孩顿时哭起来。
王进毫不愧疚,蹲下去翻过那个人,从他怀里抱出了孩子。
他愣住了。
一直浑浑噩噩的他好像被风突然吹醒了似的,王进打了个激灵,抱住孩子的双手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这不是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看着有一岁了,扎了两个小辫,因为突然被摔了一下,哭得格外?凄惨。
他认得这个孩子,也认得地上的男人。
这是那个仆妇的丈夫,他抱着孩子,恐怕是来找她的。
他……他做了什么?
他做了什么!
王进一把丢了女童,捂住头像个疯子一样大叫起来,又用脑袋狠狠撞地,很?快就?砸得满脸是血,他却不觉得头童,心里痛得更厉害。
女儿丢了,婉贞问起来,该怎么办?她还是想要这个孩子的……
被丢下的女童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小小的脸哭得很?是狼狈。王进盯着她,一个念头忽地跳出来,他匍匐着爬过去抱过女童,胡乱安慰她。
“不怕,不哭了……爹在……爹爹在这……”
他说?着,弯下腰拉过倒地男人一条腿,慢慢将他拉到路边,扔在一棵树下,又回去捡起镐子,转回身砸几下树干。
树上的雪哗啦一下掉下来,一直盖住了男人的脸。
王进左右看看没人,抱着孩子往回去。女童趴在王进肩头,吸着手指向后看。树林里站着一个男人,浑身笼在头蓬,他怀里也抱着一个婴儿。
那个男人揭开斗篷,露出一张被烧过焦得不成样子的脸,对女童露出了一个笑,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报应。”
……
天亮了。
于婉贞终于醒了过来。
她身上还一阵阵地疼,睁开眼,丈夫就?乐呵呵端来一碗汤,给她吹气?叫她慢慢喝。
于婉贞感?觉自己饿得能吃下整口锅了,可孩子更要紧,她开心道:“相公?,先不忙着我,咱们的孩子呢?快带来,我听福婶说?了,是个女儿。”
她看了好几眼王进,总觉得相公?今天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莫非……
于婉贞心里没来由涌上一股委屈,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下来了:“相公?,你是不是嫌弃我生的是女儿?”
王进忙道不是,他好像在苦恼什么事不能直说?,于婉贞再三催促下,他才搓着手,不知所措道:“那个……你也知道,咱们孩子怀着的时候就?长得快。现在生下来了也有点……”
于婉贞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没等她问,王进从一边很?早就?打好的悠车里抱出一个孩子。
只是……这孩子怎么看都不像刚出生一天的,怎么看像是有十来个月了?又黑又瘦,头发黄黄的,可连牙都长出来好几颗了。
“这……”于婉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迟疑地看看相公?,又看看孩子,都不敢伸手去抱她。
王进叹口气?,抱着孩子在床边坐下:“没事,不管怎样都是我们的孩子。”说?这话叫他有点心惊肉跳,可他还要跟个没事人一样安慰婉贞。
于婉贞还是不敢信,问:“福婶呢?”
王进脸色一僵:“孩子生出来以后,她接过去看,然后就?说?要回去了。正好福伯过来接她回去。”
于婉贞只以为福婶也接受不了这个孩子,不免有些?难过:“她好歹来帮了忙,相公?,你到时候可得请她来吃满月……”瞅一眼看着都快一岁了的女婴,她改口,“到时请她来吃周岁酒。”
王进连连点头:“好,好,都依你。福婶的确辛苦了。”
于婉贞心道,孩子既然生下来了,不论如何都是自己女儿。
但她再怎么说?服自己,打心底对孩子还是亲不起来。王进倒是忙前忙后又伺候她又照顾孩子,叫她十分愧疚,也不得不做出好母亲的样子对待女童。
结果没多?久她就?听到相公?带来的噩耗。
福婶一家?人也死了。
没见着尸体,估摸着是被黑影带走了。
于婉贞大哭一场,王进抱着她也跟着落泪。一人哭福婶,另一人不知为何落泪,两人相拥而?泣。
女婴坐在床上,无忧无虑地拍着手掌,咯咯直笑。
……
彭明志每隔几天,都要来矿洞外?看看。
洞外?一直守着人,像是防着其他人闯入。不过彭明志很?有耐心,他们再怎么能守,也不会守上几个月。只要等到这群人离开,他就?能进洞了。
等他回到过去,对造成他如今局面的所有人,他都不会放过!
这一日,他又来了。
冬天快过去了,吹在身上的风已不像往日那般冰寒,但走在山上,雪和风就?还是冷的。
彭明志一瘸一拐地再次来到矿洞口,他一直等待的一幕终于出现了——矿洞口守着的人终于不见了!
而?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