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后,姜遗光没瞒着,把自己?查到的都说了。凌烛那边查的结果和他们差不多?,两方人都觉得煤矿里恐怕有问题。
不过凌烛不认为他猜测的那个人就?在?煤矿里。
这些天他们一直尽力?回避这个问题, 姜遗光很清楚, 跟着他来的这些人, 不管是凌烛还是明孤雁,或是近卫们,他们都不是陛下的人了。
凌烛也?明白姜遗光心里门?儿清, 叫他不解的是,姜遗光都知道他们这些人……那什?么?了,他每天还能这么?安心地跟他们待在?一起?就?不担心他们把他的消息透出?去?不担心他们趁机把他杀了?
思来想去,倒叫他有些敬佩姜遗光的胆色。
不是什?么?人都能明知身边人不怀好意还坦然处之的。
姜遗光瞄一眼李氏,也?不避着她, 直截了当道:“你对他了解多?少?为什?么?会这么?想?”
场面一时极静。
其他人围了上来,悄悄觑凌烛眼色,拿不准要把他怎么?办。
凌烛沉默半晌,摇摇头, 那些人就?跟没事一样退下了, 他说:“……我其实……从未见过,也?不知他是谁。”
姜遗光:“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愿意听从他?
凌烛叹气:“长恒, 这你就?别问了,我有自己?的原因,请恕我难以告知。”
姜遗光:“我不问?是你们引我来此, 现在?你却告诉我, 他不在?此处?”
略一闭目,他猛地想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 不是冲我来的。”
那人把他调走,不是为了他。
是为了……
他看向?南方,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看见了正在?宫中的年轻皇帝。
凌烛还没搞懂,李氏更是稀里糊涂的,她隐约察觉到自己?似乎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中,赶紧打?消心思,当自己?今天什?么?也?没听见。
一行人沉默着赶到了煤矿所在?的矿山。
李氏以前来过煤婆镇,也?进过矿,她还和矿工一起干过活儿呢,说起来头头是道。这矿山从东边看像个“从”字形,两个人字中间?进去就?能进矿山中,往里走打?了井,下井后就?能从矿洞里挖出?煤了。
不过现在?进矿的路早就?塌了,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把路堵得严严实实,再被雪一遮。乌黢黢的山体整个儿被洁白大雪盖住,瞧着和其他山没什?么?两样。
李氏看了半天,总算找了另一条上山的路。
离矿洞越来越近,他们都能闻到从里边飘来的煤块燃烧的炽烈气味,还有隐约的说话声。
“头儿,你说这煤婆镇的人都死了,上边不会有人来查吧?”
“怕它个甚,等雪一化咱们就?撤,凭他有通天的本事还能知道是谁干的不成?”
“就?是,头儿英明。那些个蠢蛋哈哈哈哈……”
领头的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哼起小曲儿,“乐逍遥——”
一旁睡着的小儿子揉眼睛爬起身,伸出?手就?要汤喝。刚才拍马屁的一人忙殷勤地舀出?一碗汤端过去,领头的正要叫他出?去巡一巡呢,见状踹上另一人屁.股:“去,到外边看看有没有人来。”
那人捂着被踢的地方不敢抱怨,赔笑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他刚起身往外走,很轻微的“噗”一声,他仰面倒了下去,脖子上一个血洞。
一屋子人全都跳了起来。领头的刷地抽出?腰间?雪亮一把大刀,死死瞪着门?口:“谁?给爷爷我滚出?来!”
一堆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为首那人他甚至没看清脸,身边的人就?跟秋天割下的麦子一样全都倒了下去。
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站在?场中央,手腕一抖,刀尖一串血珠滚落下来。
“你……”他瞠目结舌地指着那个女人,又看着其他人,舌头好像打?了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甚至感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姜遗光提着那个小孩抖了抖,很平静地对呆住的男人说:“我有话问你。”
男人这发现自己?的儿子没死,腿一软,跌倒在?地。
那个提着他儿子的年轻男人看向?他,他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全身瘫软,趴在?地上拼命求饶:“英雄!好汉……您问您问,我……小的什?么?都说,小的一定说……”
姜遗光却示意凌烛和明孤雁来问。
两人没办法,只好提着人去一边审讯。
那个小孩也?快吓傻了,吓得发抖,低着头不敢暴露怒色,以前只有他爹和叔叔们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威胁他们?
其他人去各处翻找,姜遗光就拎着小孩坐在一边听。男人答得稍微慢一点,眼珠子多?转那么?一两圈,马上就能听到背后他儿子凄惨叫喊,顿时吓得什?么?心思都不敢有了。
明孤雁出?身万金堂,见过的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