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很久。
经过一户人家时, 他们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面对墙角蜷缩着,把风都挡在外面, 像在护着什?么。扒开后才?发现,她怀里抱着个同样已经冷硬了的稚儿。
这一幕让几人都不太好受,可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就算想把这位母亲埋葬, 也做不到?,到?处都是雪。到?最后他们也只能把这对母子放在炕上, 离开了。
这只是个开始之后陆续经过的十几个村落,人几乎都死?绝了,仅剩的活人也在等死?,冻得神志不清,什?么也问不出来。
在干粮和酒快吃完前,总算到?了一座大?些的城市。城门大?开着,不像其他城市一样,有守卫看护着。那些守卫都在城楼门上躲风。这么大?冷天?,还有谁会来?
一个满脸棕斑的年?轻士兵搓着手,艳羡地看着不远处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个老兵。他也想过去烤火,可是柴火都是有数的,他们定了烤火的时间,自?己现在只能站在窗户边看下头有没有人来——京城那边每旬都要送物?资来,这种时候就要他们赶紧出去迎接。
可这还不到?一旬呢。年?轻士兵掰着手指头算也还要七八天?,他边守着窗户边在心?里暗骂:“这他娘的鬼天?气,谁会来啊?”
但真得有人来了。
白茫茫雪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行人,为首几个穿着青色紫色红色的斗篷,别提多显眼了。后面跟着七八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看着不像山匪,也不像穷苦人家。
年?轻士兵一个激灵就跳起?来:“头儿!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领头的正在打盹,听?到?猛地跳起?来奔到?窗户边往下一看,回头就给了年?轻士兵一脑袋:“叫叫叫,叫魂呢你,又不是京城送粮的你喊个屁!”
年?轻士兵被踹下去让他盘问这几个人来历,有没有路引等等。要是什?么匪徒那可不能叫他们进来。
结果这小皮脸下去没多久又急哄哄跑上来:“他们是京城来的!好像是什?么大?官!说要找县令!”
领头的又是一巴掌:“他们说大?官就是大?官?我还说老子就是县令呢,去!把人看起?来!你个猪脑子!”
……半日后,领头守城将军毕恭毕敬地把人送到?县令家。早就让人去通报了,县令得知消息后就在家里设小宴等待。
说是接风洗尘的宴席,并不奢华。大?雪一下就是几个月,县令家中也没有多少存粮和炭火了,所以只是摆了两桌,又开窑上了珍藏老酒,叫他们暖暖身?子。
最要紧的是,这县令也是位入镜人。
当今陛下还是公主时就上折子提过,想叫入镜人下地方当官。他就是其中之一。
同为入镜人,他自?然听?过姜遗光和凌烛两位大?名,正因为他知道这两人在入镜人中有多么重要,才?更加慎重——有什?么事,是值得让他们俩一同联手的?甚至大?雪天?还要离京?
姜遗光说了雪恶灵一事,他才?恍然大?悟。
“雪恶灵……我在此地倒没有听?过。我听?得最多的都是老天?爷发怒了,还有些……”他把那些难听?话?咽了回去。
有些人觉得这么大?雪是因为老天?爷在难过先帝走了,这还好。还有人就说什?么新帝不慈,这是天?谴。当然,敢说这种没脑子的话?的,全都被他抓了下狱。
“是否还有其他关于雪的传说?只要和雪有关就行。”
凌烛愈发沉闷,明孤雁也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是以开口提问的人反而成了姜遗光。
姜遗光回想起?自?己曾在去骊山途中听?到?过雪娃子的传说,也曾“直面”过雪娃子。现在想来,这是否也是构成雪恶灵的一部分?
雪恶灵存在于人们口中,活人害怕它,生出恐惧之念。雪恶灵便真的诞生了。
他怀疑雪娃子也是一样。那个传说中的孩子死?去以后,有人为他写了一个故事,认为他变成了雪娃子。于是,那个孩子在人们口口相传中就真的变成了雪娃子。
鬼祸正由?此生。
只要有人相信,并真切感觉到?恐惧,恐惧的执念就可能会幻化成真实存在的鬼。
县令沉吟半晌,犹豫道:“这样说起?来,这种传闻挺多的吧,我也不确定算不算?都是小道消息。”
姜遗光请他道来,那县令就叫来了府上一位清客,让他来说。
那清客年?纪大?了,却有几项拿手的好本事。一是喝酒如喝水,怎么都不会醉,县令常带他出去吃席替自己挡酒。二是这清客巧舌如簧,又常常在市井走动?,对一些民间传说、风俗极为了解。
县令口中的传闻大?多都是从他嘴里听?来的。
清客姓李,头发微白,眼角眉头都留下了苍老的纹路,可这丝毫无损他的风采,光是从门口走入,就给人一种沉稳、可信,好像家中长辈的亲切感,让人不知不觉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