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头发?还是歪的,一看就是从床上刚起?来,见此情形气得暴怒,喝令下人?把他们关到厨房不许走。
师父还以为县令误会他们治死了夫人?,刚想解释。这时,竟是平日懒散游手好闲的大?少爷房里冲了出?来,他一说话就剧烈地?连咳带喘,站都站不稳,都这样了还是死命拦住下人?不让把他们带走,说他娘一定还没死,求大?夫再给看看。
李大?夫心里一阵狂跳,他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他们是从小门悄悄进来的?为什么一路上不点灯只提灯笼?原来,是大?少爷悄悄请他们来的。
县令老爷根本?就不想治好她!
明白这点后,李大?夫就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说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大?少爷本?就体弱,很快被带下去。他和师父也被关了起?来。他好歹有秀才功名在身,县令不好对他太不敬,每天好吃好喝但就是不放他们走。
这期间他们一直喊冤,说自己?还没进门夫人?就去世了,绝对不是他们的原因。
县令应该相信了这点。等县令夫人?出?殡后,他们就被放了回去。
这件事被李大?夫一直瞒到现?在,他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被处死了,所以他那些?日子每天都一遍又一遍地?想,想如何脱身,想县令夫人?的古怪,想府上的怪事。
他琢磨了很多,可一点都不敢表露。好在他师父年纪大?了,大?半夜坐马车后又匆忙赶路,确实什么也没看见。这才得以取信县令老爷。
县令老爷的死……则更加古怪。
他是生?生?被虚耗死的。
他师父想救,可不管开怎样的药喝下去都跟灌进了无底洞似的没有一点作?用,一整支的百年老参,平常重病的人?只要喝碗参汤就好,县令一连三根连汤带参全吃了,脸色都没一点好转。
到最后,他们也无力回天了。
李大?夫毕竟只是个外人?,许多事只能自己?琢磨。
所以,他指了一条明路。
当年那位大?少爷,他还活着。而且,他没有离开宁安县,只是改头换面,搬到了县城东边住。
据李大?夫说,这位大?少爷原来因为体弱,家里一味纵着他,养成个骄纵惫懒的性?子,成日只知?吃喝玩乐。此番遭逢家中剧变后,反而性?情大?变,几乎可以说是浪子回头了。
李大?夫还叹道,只可惜,浪子回头的代价也太大?了。县令夫人?没能亲眼见到他发?奋的样子。
县城西边通港口,繁华热闹,多为富贵人家居住。东边连着山,越往东走越破败。
按着李大?夫说的,他们一路走,沿着两排逐渐低矮的房子几乎走到了矮山里,两边菜地?里青青翠翠的,里头有好几人?忙碌,远处还能听到鸡鸭吱嘎吱嘎的叫声。
苏芩就对近处菜地?里一个妇人模仿当地口音喊道:“阿嫂,得空不?跟你?打听个事——”
那妇人?回过?头来,稀奇地?打量几人?,问什么事。温若虚更大声地对她喊:“卢三儿住你?们这里是不?”
丁县令的儿子在那之后就改名了,户籍上还是姓丁,可他后面不论对谁都说自己?叫卢三儿。
卢是母姓,三儿则是因为他娘在生?他之前夭折了两个孩子。
那妇人?抹把汗,冲远处树荫喊:“卢老三,有人?喊你?,快些?子来——”
那边有人?长长地?哎一声,等了一会儿,一个瘦巴巴的老人?慢慢走来,麻布粗衣,补丁摞了又摞,手里提个小板凳,另一手握着个喝水的竹筒,两个都是老物件,磨得都光了。
他背驼得厉害,费力地?抬起?头看几人?,很是不解:“你?们是什么人??……来找我?”
菜地?里的人?都不干活了,偷偷往这边看。
他们也很好奇啊……
见状其他几人?不准痕迹地?拉开距离,让卢三儿走在他们中间不被看到,又不让他感觉自己?被包围住了。
正当中,样貌温婉的何郁轻声又飞速地?把来龙去脉解释一遍。卢三儿顿时脸色变了,他很不喜欢有人?提起?他母亲,尤其是带着龌龊心思或者单纯要听稀奇事儿的。
这些?人?在他看来就是听说了当年的怪事,才大?老远跑来找他寻开心。一群衣食无忧的小姐少爷没事干,不就想找点乐子吗?
“我这儿,没那么多稀奇事,家母当年病逝,全宁安县的老人?都听过?。没甚么好打听的。”卢三儿摆摆手,这几位少爷小姐人?还不少,他一把老骨头了,不想掺和。
可为首那人?说出?八个字以后,他就顿在了原地?,抬头定定地?看着他。
何郁见状微笑道:“果然,您也听过?。”
就像对李大?夫那样,如法炮制的,他们对卢三儿说出?自己?昨天见到了大?船的事。
卢三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的眼神也终于认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