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瞪也有?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路上何郁笑过他们这一批人,温若虚像个小厮,甄明薛就像个打手,专门替几位少爷小姐揍人的。
结果就是何郁被甄明薛弹了几下脑门。
不过他确实凶,眉头一立煞气顿显,这么一笑眯眯说话更是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好像随时准备要动手似的。
李大夫犹豫了。
他确实不想惹麻烦事儿,可这几人说得?没错。
那?件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年的人基本都?不在了,还有?谁能找他麻烦?
再说,就算他出去说自己?什么也没讲,有?人信吗?这几个人光明正大找上门来,就不怕被人知道。自己?能打发一次,万一他们日后天天来怎么办?八个人往大堂里一坐,他这回春堂还要不要开了?
他可是看的出来,这八人无一不精旺血足,多半没少习武。来的时候这群人没坐轿没骑马,和那?群捞尸的一起走过来的。从那?地方赶过来可要大半天的步程,捞尸的都?喘大气了,这些人连滴汗都?没流,轻易赶不走。他们也没干什么,就算找官府也不成……
心?里转了好几圈,李大夫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别的路可选。
他决定实话实说。
要是说了假话……这几个人看样子还会去问别人,发现作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慢慢回忆着,说起了多年前的事。
几十年前,他正年轻,还是师父身边的小徒弟。因为有?个秀才功名,学习又快,师父对他非常上心?,每次去县令老爷府上给家眷看病都?会带着他。
县令夫人是一位体弱多病的女子,连带儿子身子骨也不大强健,年年换季都?要小病一场。于是他们成了县令府上的常客。
后来,巡抚为探查黄河水患一事来此地,来时带了家眷。夫人小姐一到就因水土不服病倒了,可能是县令老爷推荐?也可能回春堂有?名?巡抚大人也请了师父去看病。
出入几次,李大夫对府上渐渐熟悉起来。有?时煎药时还会和丫鬟小厮们在院子里说说话。
他还记得?……那?一日,他在厨房煎药,下人们进进出出,他盯紧了药坛子没放松,却?发现气氛渐渐古怪,来来去去的人都?不敢说话了,一个个眉眼乱飞相互使眼色。等药煎好了,他叫来丫鬟端走,那?丫鬟进门后一脸如?丧考妣,他不免多问了一句,就得?知今日巡抚老爷大发脾气,她?上面的大丫鬟被骂了,刚拿她?撒气呢。
所以整个府上的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触了主子霉头。
他心?里好奇过巡抚为什么发脾气,不过这念头一转就被他丢了。知道又怎样?他可不想掺和进去。
但是等他和师父从侧门离开的时候还是发现了端倪——县令老爷的马车就停在巷子口。
莫非……是县令老爷惹怒了他?
没多久他的猜测就被证实了。
一开始两位官老爷还要脸,明面上和和气气。再后来两人不合就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了。外?面都?传因为修水利一事两位大人起了分?歧,具体的大家也不清楚,没人敢打听。
巡抚大人固然手里有?圣旨,身负皇命,可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他这边发话,县令那?边答应得?好好的就是推脱,他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越过县令下令吧?
再后来两方可能各退了一步?李大夫也不清楚,总之劳役也征了,东边的工程也开始修了。一年多后还没修完,巡抚大人就要回京了。
结果巡抚大人就出了事。
他出事后,那?块地方就荒废在那?儿,没有?继续修下去。之后接任的县官们有?的不想管,任由其?荒废,有?的想继续修下去,结果每次都?会莫名其?妙出事,慢慢的就不管了。
——果然和水利一事有?关。
温若虚问:“那?年修了什么?在什么地方?你说的怪事又是指什么?”
李大夫道:“就在我们这宁安县出去往东二十里的飨河附近,靠近荒云山那?条路。”
因为只修了一部分?,他也不清楚到底要建个什么东西,只知道地下被挖开了很深很长一大段河道,大概有?三十多里长?三尺深,挖出的土和石头都?堆到两边山上去了,沟底蓄了层浅水。
一开始还有?人想往那?边过,结果往那?边过总是遇到怪事,人进去后就出不来。
后面县官想继续挖的想填回去的都?会出现怪事,譬如?夜里忽然狂风大作听到鬼哭,譬如?里面干活的人忽然就不见了。
闹得?最大的一次……几十个摸黑干活的工人突然齐齐跪倒河沟边,脑袋齐刷刷掉在河沟底,看起来好像他们一夕间被人按住砍了头一样,血把河沟底下的土都?浸透了。
李大夫看一眼姜遗光的脸色,摇头叹息,半是不忍半是真心?地劝道:“大家都?说,巡抚大人走得?冤枉,怨气深重?,亡魂不肯离去一直在河沟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