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心里啧一声,看两人?好像起了内讧,最终还是将?明?孤雁的金色棋子放在了安全的白色格子上。
她着急了?
她想说些什么呢?
他们是真的闹翻,还是又在演戏?
姜遗光笑了起来,似乎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不对准这里?”他指指自己的咽喉。
“你要取信他们,却又不肯真的下杀手?”
“怎么?是怕了么?不敢赌杀死我的后果?”
聂欢之后,便是许庭深。
他已经看好了位置,掷出点数,却不着急落子,两只眼睛盯着刻漏,余光看看他们又在闹什么。
明?孤雁道?:“我以为你会躲开。”
她明?明?精心算好了,这一刀射得十分刁钻,姜遗光躲开第一刀,下一刀必然也会躲,只要他躲,这把刀就能拐个弯扎进他心口。
可偏偏姜遗光居然不躲了。
他不躲,反而让她算盘落了空。
明?孤雁看着他,了然之后十分不解:“你想寻死?”
姜遗光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忽然激动起来,尽管他迅速冷静下去并冷冷道?:“你在胡说什么?”
可在场谁不是人?精?哪个看不出来?
刻漏见底前,许庭深思索再三,还是把姜遗光的棋放在了安全的位置。
接着便轮到明?孤雁。
明?孤雁看一眼孟惜慈,犹豫片刻,还是有?样学样,把孟惜慈的棋子放在白色格子内。
此时,每个人?仅剩的木偶都走到了棋盘边缘,只差几步,就能离开棋盘。
双陆棋中,第一个将?所有?棋子离开棋盘者,为胜。
第506章 第 506 章
明孤雁后, 轮到姜遗光。
聂欢心紧紧揪起。她本想着?许庭深会?处理掉姜遗光的最后一枚木偶,但许庭深并没有这么做。
现?在怎么办?姜遗光会?怎么做?
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从?一开始姜遗光就很奇怪,借其他人之口逼问明孤雁,迫不得已才承认是自己让隐阎王杀自己。当她以为对方必死?无疑时, 他又坦诚自己找隐阎王时又留了后手。
他到底要?做什么?真?像明孤雁说的那样?想要?自尽?那也太可笑了。
自尽的入镜人不算多?, 也不少, 十重后的入镜人也有。聂欢不是不理解,她不觉得那些人不对劲。真?说起来,她自己有好到哪里去吗?
姜遗光会?不会?是真?想自尽, 途中又后悔?
能下定决心杀死?自己的人很少。许多?人都是过了那股劲儿?,胸中那股气散了,就想着?回?头了。可惜,回?头的人过得也不怎么好,绝大多?数都是在想死?去和苟活之间挣扎。
姜遗光……他会?是这样?吗?
姜遗光握着?骰盅, 头低着?,下半张脸都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水珠滴滴落下。
他一动不动,好像在说什么, 声音很轻。
圆桌上忽然安静下来。四人皆竖耳去听, 尽管声音轻弱,他们还是听清了。
“假的……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什么假的?
他到底在说什么?
姜遗光冷静了下来, 趁刻漏滴完前随手掷出骰子。
这一轮,他还是选择了保下聂欢最后一枚木偶。
棋子落地,聂欢松了口气, 跟着?再提起心。
许庭深心里啧一声, 没说什么。
孟惜慈看了过来,深深感?到可惜。
他为何还在犹豫?
孟惜慈见过许多?半信半疑的信徒。他们对现?实感?到痛苦不堪, 无法改变,所以选择愚昧地相信供奉神灵就可以变得更好。可他们又不敢选择死?亡。
死?,即终生唯一解脱之法。
世人如蝼蚁,愚昧且庸碌一生,既不知?自己所活为何,也不知?为何而死?,沉浮在苦海中不可自拔,无力改变。不付出任何代价,只靠自以为虔诚的几?句祈祷就愚昧地奢求不存在的神佛拯救,然后靠着?这点奢想继续在苦海中煎熬。
这种人活着?,却不如死?了。难道姜遗光竟也和那些愚昧之人一样?么?
亦或者……姜遗光又在说谎?
他从?进来后可不止说了一次谎。
许庭深也是这么想的。
姜遗光一直隐身?在幕后,起初因为明孤雁要?杀他,众人就将目光放在明孤雁身?上。等明孤雁“效忠”姜遗光了,聂欢的棋子又在他手上,动他一个等于动三个,才叫他一直瞒到现?在。
表面上姜遗光什么都参与了,可实际上他什么也没说,不是吗?
姜遗光落子后,又轮到了孟惜慈。
一看到他许庭深就有种不妙的预感?,他很确定,孟惜慈想杀了他。
不光是他,还包括在场其他三人。
他听过孟惜慈那可笑的言论,什么死?即是生,什么死?亡才最公平。在孟惜慈眼中,人分为两等。一种如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