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耐心解答,叫那些没少?听过他名头的人觉得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嘛, 面冷心热。
酒过三巡,姜遗光放下杯,其?他人心道来了, 也?跟着放下杯子筷子认真听, 不料姜遗光却是讲起了古。
赵瑛心里一咯噔。
果然,姜遗光由古至今, 谈到了九鼎。
如今事态愈发紧急,顾不上保密了,还不如让入镜人们都想办法去找九鼎。就算姜遗光不说,入镜人们过几天?也?会得到消息。
赵瑛觉得好奇了。
姜遗光刚告诉她这事时,她便很?理所应当地以为陛下求九鼎是为求长生,可现在她又拿不定主意了。
众人议论?纷纷,赵瑛不解地低喃:“陛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姜遗光压低声音道:“你一直抱有偏见,自然瞧不出来。”
他们几人坐在一张小桌上,其?他人议论?得正热闹,凌烛更是看?到他们悄声谈话后就岔开别人注意,是以没人听到赵瑛这句。
赵瑛恼怒地抬头,小声道:“是我有偏见吗?明?明?就是……”
她自幼被父亲教导忠君爱国之礼,和许多小老百姓一样平日对县官都十分敬畏。可等她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原本深刻在心的烙印瞬间颠覆。
她知道,自己表面不说,其?实内心还是怨恨的。
姜遗光摇头道:“不论?你心中在怨什么?,这件事不能耽误。”
同?桌的沈长白也?沉默了一会儿,烦躁地抓抓头皮:“其?实我也?才知道,陛下是为了天?下百姓。”他可能从未想过自己长生不老一事。
建天?子庙,寻九鼎,每年花费不知多少?银钱收容近卫、入镜人,搜罗并保留古籍。身为入镜人,他知晓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是残酷的,可正是入镜人和近卫们的悲惨,才换来百姓们如今的安稳太平。
凌烛过不久从其?他桌上回来了,听到他们谈论?,肃然道:“几位能想明?白再好不过。”
若为入镜人,他很?难不怨。可若他只是个普通百姓,又很?难不为陛下如此殚精竭虑而动容。
他还有些隐约的担忧没有说出口,天?子庙遍布四海,谁又知道陛下是怎么?得到这个法子的?又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姜遗光道:“九鼎一事需要各位透露出去。我认识的人少?,凌兄和沈兄交游广阔,还望多多出力。”
凌烛和沈长白都道小事一桩包在他们身上云云。
而后,凌烛又说起一件要紧大事。
他们这批入镜人,很?可能会派去当官。
这也?是上面隐约透露出来的意思?。
陛下南巡也?好,允姜遗光去骊山的同?时又抽调了一小批入镜人前往各地查探也?罢,得来的消息都不容乐观。且不说百姓,各地都有县官、府官为鬼怪杀害的消息,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成了“无官之地”,既无官员管辖,也?无官兵镇守,百姓们习惯了安稳、当地富豪乡绅害怕同?样被诡异所害收敛,才没有闹起来。
凌烛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任何?一个地方想要太平安稳,都必须有相应的律法约束。
现在当地百姓和富绅可能会因?为不必纳税和受管辖而庆幸,可时间长了,必然大乱。
天?很?快黑了,众人各自回去,热闹了一天?的园子终于安静下来。
赵瑛找借口和姜遗光一块儿走,月亮明?澈如洗,不必点灯也?能看?清小路两边吐露嫩芽的枝叶,正是初春好光景。
赵瑛没有赏景的心思?,直白问:“你白天?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好像又要去什么?地方?你要去哪儿?很?危险么??”
姜遗光摇头:“不算是。我只觉得,再过不久我就该入镜了,有些事须先交待清楚。”
赵瑛讶异:“这么快?!”再一想,“也?是,听说你上次入镜还是去年,这都过了大半年了。”
对方没有答话,赵瑛自顾自说起来:“那这回应该是第……第十二还是十三次了?你有把握吗?”
姜遗光:“第十三次。”又说,“我也?不知道。”
赵瑛给他鼓劲:“十重之后就是问心,你肯定能活着出来。”
短短的路很?快就走到了头,赵瑛踏入自己的院子门前回头对他摆摆手:“早些回去吧,好好休息。”
第二天?,姜遗光就又不见了踪影。
赵瑛托凌烛去问,得知对方果真入了镜,他的山海镜还被放在了姬钺那儿,以镇压阴气。
*
四周景象变了。
姜遗光发觉自己身处一片密林中,过分密集的树叶严严实实遮挡住光亮,使得周围看?起来十分阴森,穿过树干吹来的风也?十分阴冷,如呜咽的鬼哭。
他直起身,手腕一抖,袖子里滑下一柄匕首紧握在掌心,小心地向四周看?去。
他听见了人声。
在他不远处,陆陆续续站起几个人,姜遗光一扫就知道这些都是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