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着整齐地从屋顶跳下?来?, 像一只燕子一样落在他身边。
阿寄都呆了, 直到姜公子问他:“你怎么跑出来?了?”他抖了抖,回过神, “我……我做噩梦了,不敢睡。”
说罢,又小心翼翼地问对方:“公子, 您也没睡, 也做了噩梦吗?”
姜遗光没有回答,转口道:“我带你回去。”
并非噩梦。
真?相是他已过十二重劫。除却不惧寒暑、不易染病外?, 连睡觉的时间也少了。在骊山时便测过,一天睡不到两个时辰就足够整日清醒。
所以,他才趁其他人都睡着后?出来?登上屋顶坐着,谁知?道阿寄睡不着跑了出来?。
老?宅长廊,阴冷的风从一大一小两人身边刮过,呼啸不休。阿寄只穿着里衣,很自然地钻进了姜遗光的斗篷里牵住衣摆跟着走。
姜遗光放慢脚步往里走,问:“你做了什么噩梦?”
阿寄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记得了。”
明明梦里害怕得不得了,甚至好几?次都感觉如果?再不醒来?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阿寄吓得拼命挣扎才从梦里醒来?,可他一睁开眼就把梦里的事忘了个干净。
姜遗光:“忘了就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阿寄忍不住道:“公子,会不会和我在门口看到的那个东西有关?”他把脑袋从斗篷里钻出来?,手比划,嘴里还发出“咻”的声音。
姜遗光仍旧说:“不知?道。”
两人往里走。
阿寄不认路,但他能看出来?姜公子正带着他回房。
“能不能不要回去?”阿寄终于忍不住祈求道。
姜遗光:“你很害怕吗?”
阿寄连连点?头,牙关都在打颤:“我,房子好大,只有我一个人……”
姜遗光:“没有危险,不必害怕。”
阿寄只能将话咽回去。
两人慢慢穿过走廊。
两边都挂了红灯笼,没有点?着光,黑黢黢的夜里,像被风吹着摇晃的红眼睛。
阿寄被自己想象吓到,恨不得整个人缩到斗篷里,这个年轻公子……他也很怕,可和整间古怪的老?宅比起来?,他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姜公子不放。
终于来?到了房门口。
姜遗光伸手推开漆黑大门,低头看他:“到了,进去吧。”
阿寄却死命摇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声音都在发抖:“公子!刚刚……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晚上大家都睡了,谁会来?关门?
姜遗光:“可能是被风吹的。”
阿寄满脸不信。
见他死活不肯进房间睡觉,姜遗光也不强迫他:“那你跟着我好了,别?乱跑。”
阿寄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姜遗光本就是在老?宅里闲逛,见状带阿寄重新折返回去。月光如洗,四处堆雪,不必点?灯也能看得清楚,阿寄就一直缩在姜遗光斗篷里跟着他走来?走去。
祖宅很大,从大门进来?过庭院大堂,大堂两边分东西二苑,两苑各有花厅、假山、内湖、阁楼等?,大堂往里走就是二堂,即中堂,隔开东西二苑。
他们夜里住的就是西苑。
据说东苑是以前给分家的老?人们住的,好几?任老?人在里面咽了气,后?面东苑就空出来?了,还修了一道墙,墙上开小门,想从西苑过东苑必得打开门不可。
不过分家的人也说,从前东苑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所以那扇门的钥匙跟着他们老?太爷下?葬时一块儿埋了,不让他们过去。
这些事情阿寄不清楚,只模糊地听长辈们说东苑不让过去。
他看姜遗光好像把前前后后都转了一圈,连带着他身上也暖和起来?了,不过姜遗光转悠过后?似乎又打算把他送回去睡觉,阿寄急了,扯扯他衣角:“姜公子,堂叔公和我说过,说您要找的东西在东苑。”
姜遗光:“东苑?”
阿寄点?点?头,回忆起堂叔公的模样一字不落地把话说了一遍。
当时白骥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在一个夜里,他把阿寄叫起来?,抱着他考了几?句诗,然后?神色严肃地叮嘱道。
“记着,叔公和你说的这些话,除了姜公子以外不能和任何人说,你的叔叔也不行。”
“祖宅分东西二苑,东苑建得早,西苑是后?来?修的。姜公子想要的很可能在东不在西。至于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就告诉他,这么多年没有回去,我也不记得了。”
姜遗光带着阿寄脚步一转,往东边走去,过回廊穿花院,看到了据说隔开东西二苑的刷得雪白的围墙。
墙约丈来?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东苑风光,让人看不到另一边。墙底积雪,白墙和白雪相接,分不清边界。有些地方还栽了几?朵腊梅,细小的黄花在月光下?很不起眼,却有股喷薄的清香,
沿着墙走了一段,总算看到了那扇门,也是黑色的,实木制成,又厚又重,布满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