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姜遗光也顾不?上傅贞儿了, 抬手?将其打晕, 冰冷地注视着阿勒吉:“这就是你们的香料?”
阿勒吉迷惑不?解, 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是,是啊。三位贵客,有什么?问题吗?”
花香馨甜, 姬钺一边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愉悦,然后又忍不?住因为这份愉悦感?而泛恶心,嫌弃道:“你们平常也是用人血来浇花的么??”
阿勒吉好像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惊讶:“是,都是用罪奴的血。不?过放心,都是些罪恶低贱的奴隶的血, 和?贵客您无关。”
“用人骨祭祀,用人血浇花……”姜遗光只觉得?古怪,这样供奉出的“神明”,会是个什么?东西?
说得?再直白点, 这么?多人命丧于此, 他?们的怨气该有多重?
“你们不?怕神鸟怪罪?”
阿勒吉感?觉很奇怪:“怎么?会?受到供奉,神鸟只会保佑我们。”
姬钺抑制住又想笑又觉得?恶心的冲动, 他?意识到自己和?姜遗光都忽视了一个问题——
他?们好像都没有问神鸟能带来什么?。
自从成了入镜人后,姬钺就不?再读四书?五经,而是不?断钻研史上鬼神之事。据他?了解, 被人信仰且供奉的神灵, 即便都是编造出的,人们也会给它编造上一个完整的故事, 从神仙的长相、姓名、身世由?来再到喜好脾性等等,各路神仙精怪有什么?职能也能编得?清清楚楚。譬如有的神仙是天地灵气凝化?而生,有的神仙是凡人死后成圣,有的神仙管炉灶,有的神仙负责施云布雨,有的神仙掌管求子姻缘……
但神鸟呢?
他?们不?知道神鸟的由?来,也不?知道神鸟职能,连个名儿都没有,所?有人都只管它叫神鸟,只说要举办庆典供奉它,却不?说供奉后能给人带来什么?。
供奉神鸟的人,是求好运?求富贵?还是祈求风调雨顺?
姬钺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然后,他?第一次见到了阿勒吉脸上的迷茫。
约莫是受到花香影响,自从进入荼如后,他?所?见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奇异安详的笑,只有两个人除外——公主和?阿勒吉。
公主喜怒无常,她似乎从来没有心情平和?的时候,不?是暴怒就是狂喜。阿勒吉则给他?一种……麻木?或者用别的词形容的感?觉。
他?看似和?其他?人一样在笑,可在姬钺看来更像是长久为奴后面对主人时习惯性的谦卑的笑,并非发?自真心,却也和?被花香迷惑的那些人不?一样。
但现在这种笑消失了,阿勒吉变得?格外迷茫,好像听到了一件自己从未听闻的怪事。
姬钺:“怎么??你自认为是神鸟的信徒,却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阿勒吉目光渐渐空洞,嘴唇翕动:“我……我好像也不?知道……”所?有人都说要拜神鸟,可没有人说过为什么?要拜。
姜遗光轻呵一声?:“真有意思,你们拜了几百年的神鸟,却什么?都不?知道?”
阿勒吉无法反驳。他?心底也冒出个疑问:是啊,他?们为什么?要拜神鸟?
姬钺和?姜遗光一唱一和?,忍住那股发?晕的香气冷笑道:“你只是个奴隶,不?知道也正常,只要告诉我谁能解决我这个疑问就好。”
阿勒吉凝神想了想,道:“宫里?有一位掌书?……”
那位掌书?姓吴,现居住地离公主行宫不?远。掌书?一职便是记录宫中事,真要论起宫里?的事儿,除了大?王和?大?王身边的总管,就数掌书?知道的最多。
姜遗光和?姬钺对视一眼,后者微一点头,示意他?可以去试探试探。
傅贞儿被姜遗光打晕了,他?干脆就背着她走,一路往里?,走过神庙前?的广场,正来到神庙大?殿前?。
阿勒吉说:“最多走到这里?了,后面是天狱,平常不?会放人进去。”
“天狱?”姬钺不?解。
阿勒吉看看四下无人,索性也给他?们解释了。
天狱是一座高?塔,用来专门?关押贵族的牢狱。贵族若犯了错,就会在庆典后的颂法时当众押进去。关进去的囚犯基本都是死路一条。
姜遗光若有所?思。
荼如国中等阶分明,针对奴隶的律法极其严苛。如果公主怀有阿勒吉孩子的一事暴露……她很有可能也会被送进天狱。
他便提出要进去看看。
阿勒吉无法阻拦,只好以公主令牌带三人通过看守侍卫,穿过几重门?,又经过一条长长的通道,走进了一圈高?大?围墙中。
围墙本就极高?,正中却还修了一座和围墙边近乎平齐的高?塔,用意十分明显——即便在高?塔上,也不?可能看到远处,只能看到外面的围墙。
姜遗光轻声问姬钺:“你看到了什么??”
姬钺慢慢走近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