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条明路。”
姜遗光逼问:“我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清楚,仅凭我一人怎么救她?”
阿勒吉把头?重重磕下?:“任凭公子吩咐!”
从阿勒吉口中,姜遗光得知了荼如国宫中不少秘辛,也?知道了公主将来要遭遇什么——
庆典当晚要对月颂法?,颂法?时,将选出一位贵族审判罪责,今年的罪人毫无?疑问是公主。颂法?后,她就会被关进天狱。
以往被关在天狱的人都会活活饿死,当他们的尸骨开始腐烂,发出臭味,守狱的狱卒才会把人放下?来。
天狱在神庙最尽头?,平时守卫森严,关入罪人后守卫只会更多,仅凭他们两个人,恐怕救不出来。
就算救出来了,以公主的性子,她绝不肯隐姓埋名,就算暂时的伪装也?不会答应。
怎么看都似乎只能等死了。
姜遗光听罢,问:“颂法?是怎么回?事?要做什么?”
阿勒吉以前见过,将流程仔细说给他听。
荼如国崇拜神鸟,神庙之中有一尊神鸟像。颂法?时,将犯人押在神鸟像下?,对月颂出他的罪名,然后再问上?天,神鸟是否愿意原谅他的罪,如果愿意,就请降下?甘霖,让镶嵌罪人骨珠的宝塔倒塌,再让朱纱鹊开遍王城,这样,就代表神鸟宽恕了他的罪过。
当然,过去从来没有过神迹出现,所以那些?人全都被关进了天狱。今年恐怕也?不会有。
姜遗光:“神鸟或许会降下?神迹呢?以往那些?罪人,一定是因为罪大恶极,神鸟才不原谅。公主这样的罪过并不大,只要她把孩子打?掉,神鸟会原谅她的。”
阿勒吉身形一颤。
姜遗光装着没看见,笑着对阿勒吉说:“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当由他父母决定是否让他降生,不是吗?你?如果想让公主活命,就去把她的孩子弄掉,再主动向大王请罪,说你?强迫了她。这样一来,公主就会没事了……”
阿勒吉迷茫地望着姜遗光。
他那张看上?去纯善无?辜的脸庞毫不在意地说着残忍的话,眼里?满是恶意——阿勒吉很确定,他想让自己送死。
如果……如果公主腹中孩子真是他的,这一招并不算错。但是……
阿勒吉砰一声又跪下?,头?深深伏地。
姜遗光冰冷道:“怎么?你?不愿意?”
阿勒吉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再一叩首:“不是不愿意,阿勒吉愿意为了公主赴死,只是……只是……”
“但是什么?”
姜遗光离他更近,强忍杀意的目光死死注视着阿勒吉。
在他眼中,阿勒吉一晃就变成了跪伏着的瘦长黑影,还向外逸散细沙。再一回?过神,他又变回?了原样。
他知道自己服毒太多,正处于十分危险的状态,稍有不慎,他可能就真的完全陷入疯狂再也?回?不来了。
但他需要看见灭亡后的荼如,就只能维持这种半疯状态。
忍一忍……
阿勒吉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时而变成破碎凄厉的尖啸,疼痛也?在此刻加剧,姜遗光不得不用?尽力气凝神去听。
“公主……不是我……”
“是大王的……”
一语道破天机般,姜遗光猛然问道:“你?说什么?公主的孩子,不是你?的?”
阿勒吉将上?身深深伏下?去:“不敢欺瞒。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被丢到沙漠里?让狼咬死,灵魂永远无?法?回?归天国。”
难怪……难怪大王要马上?把公主关起来杀死。
公主活着就是罪证,他怎么能容忍罪证活着?
姜遗光原本的算计被全盘打?乱,他用?力掐了掐掌心,让自己不要因为疼痛分心,竭力思考后,道:“……既然是这样,那你?……”
随着他的述说,阿勒吉一点点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不敢?你?要是不这么做,公主就只能在天狱等死,她的灵魂也?无?法?得到安息。”姜遗光嘲讽道,“你?不是她最忠实的奴仆吗?难道连这句话也?是欺骗?”
阿勒吉连忙摇头?:“不!我……我会办到。”
姜遗光逼他发了誓,而后,用?一些?弄来的盐往他脸上?搓,把整张脸搓得发红、发肿,看不出原样,他才放阿勒吉离开。
阿勒吉一走,姜遗光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慢慢滑坐下?去。
他的头?痛得快炸了,眼前一阵阵发晕——那条蛊虫在他脑海里?飞速钻腾,从来没有如此欢快过。
花香更浓,无?处不在的朱纱鹊鲜红如火,有时不经意看过去,就像绽开了一朵血花。
眼前白光连闪,白玉砖石高大巍峨房屋,转眼又变成风沙中倒塌的废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唯独朱纱鹊不变,静静绽放。
的确是血花……
姜遗光回?想起自己在“刑场”见到的一切。
刑场里?的罪犯都是有用?的,
他们的骨头?用?来磨成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