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姜遗光的手又绷紧了,他背对?着赵营看不到对?方,但他微微侧了侧耳,显然?听到了赵营的动静。
她心里闪过一丝兴奋。
赵营再走近些,姜遗光就会?出手,他们打起来的瞬间自己?就能脱身了!
不料赵营没有走向他们,反而?扑到不远处的花丛中,犹如吃饱喝足后躺在血肉堆中沉醉吸纳血腥气味的野兽,满脸迷醉地汲取着花香芬芳。
在赵营身后不远,又有一道隐约黑影。
看着是个女人,可李挽妍很清楚,那根本?不是人!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而?已!
她现在已经完全糊涂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黑影是谁,赵营为什么会?变得和姜遗光一样神智错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这些花的缘故吗?朱纱鹊会?让人神智不清?
李挽妍想起自己?方才的诡异心态,已是信了七分。因而?将呼吸放得绵长,不让自己?吸入太?多花香。
她听到赵营在嘟囔着什么,只是听不清楚,忍不住转过一点头,想听清楚。
银亮剑光闪过——
……
“天亮了。”傅贞儿忽然?惊奇道,“怎么天亮得这样早?”
刚才她还在喝浓茶提神,一转眼的功夫,太?阳光就从窗子?外照到了面前?。傅贞儿毛骨悚然?,扭头一看,姬钺不在房里!
他去了什么地方?
傅贞儿立刻起身往外走,奴隶们要上前?服侍也?被她喝令退下,理智恢复后,她把那几个奴隶叫了回来,问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姬钺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些奴隶没得到命令不敢进屋,姬钺大?概在一个多时辰前?就回自己?房间了,走后又警告了那些奴隶不准随意进屋,是以没有人知道她在屋里做了什么。
傅贞儿不免心惊。
她如今和姜遗光之前?遭遇何其?相似?一转眼的功夫,时间就溜走了。
不过这回姬钺和她在一起,他应该能发现些什么。
让奴隶们退下后,姬钺就携着满身药味到了,一来便?上上下下打量她:“看来你大?好了。”
傅贞儿:“我昨晚出了什么事??”
姬钺:“我也?不明白?,坐着坐着,你就突然?失了三魂七魄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论怎么叫你都不得回应,等了两刻钟还不见好,我便?回去歇着了。”
傅贞儿将信将疑:“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你没有?”
姬钺:“先是善多,后是你,也?该轮到我了。”
傅贞儿:“倒也?不必这么说,对?了,妍姐姐回来了吗?”
姬钺叹口?气,好似很难过似的:“我方才问过,一夜未归。”
傅贞儿呵笑一声:“姜兄弟妍姑娘和赵兄都不见了,我也?出了怪事?,你竟还真睡得着。”
姬钺不以为然?:“夜深了我不歇着还能做什么?哭哭啼啼等死?或者像个怨妇等丈夫归家一样当个望夫石不成?”
傅贞儿不想与他争辩,道:“我让人去找他们。”昨日收了不少礼,把这些东西当奖赏,会?有不少奴隶动心。
姬钺笑道:“有傅姑娘出马,我就不用担心了。这下正好,我也?能腾出手做些别的事?。”
傅贞儿奇怪道:“你想做什么?”
姬钺又是一笑,扇子?“唰”一声打开,行云流水般在腕间转动,笑道:“这就不好先透露。总之,其?他三人的下落,还望傅姑娘费心了。”
……
被寻找的三人已只剩下两人。
而?偏偏这两人眼中的活人,都成了蒙了一层风沙的虚幻鬼影。因而?他们很快就互相避开了。
三人会?面处偏僻,少有人来。直到日上三竿,才有人往这边走——中心池子?的朱纱鹊被糟蹋了不少,他需要移一些过去。
走近后,那人就见池塘里涌出掺杂了血色的池水,一路顺着沟渠流到外圈花坛,再流入蕴养着朱纱鹊的红褐色泥土中。
顺着水流往上走……
他看到……一具女尸,面朝上,死不瞑目地躺在水中。
喉咙被划开一大?道口?子?,发白?伤口?边往外翻卷。她嘴巴张的很大?,眼睛也?死死瞪大?着,满脸不甘。
更可怕的是……
这个人看面容从中原来,她脸上没有任何奴隶标记,看样貌和衣着,这……这是个贵人??!
那人吓傻了,张着嘴好半天才趔趔趄趄往后退,尖叫起来——
“死人了!!!”
……
姜遗光仍沉浸在漫长的疼痛和半疯癫中无法回神,他在意识到那些花可能有毒后就逼着自己?离开了,如今也?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还在王城里,他恐怕要以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去了个陌生的废弃古城。
这里还是荼如么?怎么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姜遗光想避开那些花,可越想避开,入目所见朱纱鹊就越多,